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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的校園鬼故事大全精選

      時間: 錦賢769 分享

      故事在感覺疲憊和精神麻木的情況下閱讀可以給人刺激,讓人反而覺得放松,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恐怖的校園鬼故事大全精選。

      恐怖的校園鬼故事大全精選1:學(xué)校詭事

      民間傳說,凡陰歷閏八的年份,陰氣甚囂,多詭異事。

      那一年,閏八月。

      地點是廣州河南某高校,因古木參天,環(huán)境深幽,近來已成為許多靈異作品的背景。

      當(dāng)時我還是在校學(xué)生。踏入這一年,已是鬼話連篇。一同學(xué)說半夜起來上廁所,見一女子端坐陽臺上,以為是旁宿舍留宿異性,一笑置之。

      然而第二天早晨見一貓同樣姿勢坐在同一位置。遍問旁邊宿舍昨夜也無人留宿,方覺不妥。

      當(dāng)年自殺和兇殺案例也好象特別多。

      一男生,聽說是新生,在東湖投湖自盡;游泳池內(nèi)也淹死過人,聽聞是晚上關(guān)門后進去游泳淹死的。

      赤崗一中學(xué)生綁架同學(xué)勒索并在校園內(nèi)撕票和肢解,其狀慘不忍睹。然而令人無限唏噓的是本學(xué)院的一位師妹的自殺。

      該同學(xué)平日活潑好動,成績優(yōu)秀,某日卻服毒自殺了,傳是由于感情問題,因為發(fā)現(xiàn)得早,送往醫(yī)院搶救過來,在醫(yī)院里又割腕,又被救,最后趁家人不注意,在他們面前跳樓自盡!!

      傳其自殺前曾在宿舍玩碟仙。其求死勇氣如此之大,卻不能面對生活問題。真讓人扼腕長嘆!

      但是最令人毛骨聳然的下面這一件,發(fā)生在東21宿舍301房。

      暑假回來后,該宿舍同學(xué)打開門后發(fā)現(xiàn)宿舍里竟然有一具尸體!這個人是上吊死的,而上吊的地方竟然是高低床架,高低床架顯然不及他的高度,也就是說,他可能是縮著腳直到吊死。更奇怪的是他不是該宿舍的學(xué)生,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門鎖也沒有橇過的痕跡!此后301也被丟空一段時間。

      恐怖的校園鬼故事大全精選2:學(xué)校里的鬼故事

      我們的學(xué)校非常小,鬼故事也不多,但是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鬼的存在。

      比如,花園中的兩棟舊洋樓,其中一棟還是張愛鈴住過的,以前有看風(fēng)水的人說那兩棟樓的造型根本就是南方的椅子墳;還有小花園中間細(xì)長的卵石路,據(jù)說以前曾有人死在那里,在去年沒破土改建前,整個小花園的色調(diào)是極陰暗的、到處是錯雜的林木、枯死的老樹、大大小小的水缸。

      關(guān)于教學(xué)樓的鬼故事有三個版本:

      一是三樓308畫室,一年級時曾是我們的畫室,“”當(dāng)年從308窗口跳下去的教授學(xué)生最多。某年一個男生在畫室里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孩,于是以她為模特進行創(chuàng)作,不料畫被老師看見后驚訝地指出這個女孩早就死于“”。我以前在晚上也常去308,但并沒有看見異事,現(xiàn)在已改做導(dǎo)演系的排練室。

      二是一樓廁所,某夜一表演系女孩排練完在一樓女廁所見到一面目很熟的老太,忽然想起正是數(shù)月前病死的老師。

      三是一樓最左的教室。去年小劇場節(jié)其間,導(dǎo)大專一男生從圖書館出來,夜里11多點,抄圖書館和紅樓間的小道,一張慘白的臉貼在教室窗玻璃上凝視他。

      實驗劇院前的廣場曾死過人,死人常出來做祟,于是將老校長熊佛西先生立像在那里鎮(zhèn)壓。

      圖書館前的草地,一株小樹下,每年清明都有人放花。據(jù)說是紀(jì)念99年慘死的女學(xué)生會主席。

      傳說她非常美麗和優(yōu)秀,不知那晚怎么回事,不聽別人勸告非要出去,結(jié)果被車壓死。我們班主任的妻子是佛學(xué)會的人,她見過那女孩,說她那晚是被鬼招出去的。學(xué)生會長死后關(guān)于鬼魂出沒在水房、宿舍樓廁所和垃圾箱附近。一個打水的女孩親眼看見“她”從同伴身上穿過去。

      學(xué)校對面的圓明講堂曾有高人指點,說學(xué)校風(fēng)水不好,于是學(xué)校下定決心將花園、宿舍樓重建了一番。

      現(xiàn)在的宿舍樓有18層高,但又有人說像墓碑,18也不見得是個吉利的數(shù)字。

      恐怖的校園鬼故事大全精選3:凌晨三點半

      沉重的墨色天際壓抑地籠罩在他頭上,林子間樹與樹的影子像一道道黑色的手爪按在他臉上。也許是心存著另一種恐懼,在踏入迷失林里他顯得如此毫不猶豫。

      夜。無風(fēng)。女人的長發(fā)卻在絲絲顫抖,血紅色的緊身長裙將原本詭異的林子渲染得更加詭異。

      身后響起了陌生而熟悉的腳步聲,蒼白的臉上蕩漾起微笑。然后她感覺到有熾熱的黏稠液在頭上、發(fā)絲間潺潺流動……不,她來不及感覺到。

      尖銳的血紅色像勝利大逃亡那樣從她身后彌散開去……

      他從懷里抽出一把刻刀,似乎嫻熟地深深淺淺劃著,最后把裂碎的尸塊裝進一只黑皮袋里,它們將被他長埋于那棵貪婪地吮吸過她血液的古樹下。

      一切在瞬間歸結(jié)于平靜。四只恐懼的眼睛目送他的離去,接著兩雙眼長久對視,如此相像的眼睛,顫抖著歇斯底里的驚怵……

      喬念姒有點沖撞地推開豪華得奢侈的喬家大門,喬爸爸和喬媽媽抬頭看了她一眼問:“怎么樣,通知書收到了,哪所學(xué)校?”

      “哥呢?”念姒放下背包,眼睛四處搜索。

      “問你話就回答!”喬爸爸放下報紙道。

      念姒撇撇嘴,打開書包拿通知書,動作勉強得跟拉彈簧似的。突然,門又被推開了,時髦的裝扮,配上那張好看的臉?;秀敝惺橇硪粋€國度里的天使,只因為邪邪的壞笑被逐出天境。

      “哥!”念姒把通知書遞到他手上。

      喬念劬小心地撕開袋子口,然后略帶興奮地道“S大,我們又成校友咯!”

      喬爸爸臉上始終緊繃著神經(jīng)松了下來,他伸手道:“拿來,我看看!”

      念劬順從地遞過去,兄妹在喬爸爸身邊的沙發(fā)坐了下來。

      暴風(fēng)雪總來得那么突兀,誰也沒反應(yīng)過,喬爸爸已經(jīng)一巴掌打在念姒臉上。

      喬媽媽叫著去拉他,念劬護著念姒問道:“怎么了嘛,爸!”

      “美術(shù)系?!……我不讓你報了中文么?……美術(shù)?!”

      “美術(shù)怎么了。為什么哥喜歡聲樂他就可以去……”

      “別說了?!蹦钲疽贿厯屵^被撕成兩半的通知書,一面推念姒上樓。

      念姒坐在床上,一手翻著念劬樂隊演出的照片一手按著敷在被打腫的臉上的冰毛巾抽泣。

      念劬補完通知書后坐到她身邊,指著照片中那個和自己一樣動作的可愛小伙子道:“白天。怎么樣,還不錯吧!”

      “你說為什么爸總對我那樣啊,我不是他孩子么,還是我就矮人一截啊。憑什么嘛!”

      “哪有呢,沒這事!不過你今天居然回他話哦。我都沒這膽了?!?/p>

      “我知道,他不就說我有神經(jīng)病嘛!”念姒沒理會念劬,“那醫(yī)生怎么說沒有啊,學(xué)校體檢怎么就查不出來呢!”

      “……好了,我都知道。不要去想了啊。大學(xué)還是要讀的。大不了學(xué)費我出了,再說媽也會讓你去的,不許再哭了啊!”

      九月一日。早8:05。

      喬念姒提著大包大包的行李沖到教室門口,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解釋遲到的理由,女教授沒等她說完就問“你叫什么?”

      “喬念姒!!!”

      “……2號是吧。好的。你先找個位置坐下?!?/p>

      這時全班有了一陣的躁動,念姒聽到幾個女生的對話,意思是說原來傳說中的S大校草喬念劬念劬的妹妹在自己班級,要認(rèn)識可有機會了。

      喬念姒坐到一個瘦弱的女生身邊,她有一頭筆直的垂腰青絲,臉色夸張的蒼白。她一直底著眼睛,直到教授點了“馮若歌”時輕輕地站了起來。

      當(dāng)“景揚“這兩個字被回應(yīng)后,教室又是一陣不安的躁動,順著很有質(zhì)感的“到”字,念姒看到一個干凈的男生,很乖的樣子,讓她想起口口筆下的口口。一直以來她都認(rèn)為念劬是最好看的男生,雖然景揚和他比不出什么高低,但念姒也是一度震驚。

      班里女生占了約有四分之三,花癡又占了女生的百分之九十。一下課那群女生幾乎是排山倒海地圍住景揚,兩個和他一起走的男生也逃不出人群。念姒被擠在人堆中,有點心悸地看著他們又有點焦急地等待念劬。

      念劬和白天走到三號樓的三樓走廊,突然念劬加快腳步追上一個穿大紅短袖襯衫的女生,剛開口卻發(fā)生不是喬念姒。

      “背影真和我妹很像哦!”他有點不要意思地對白天道。

      這時候念姒發(fā)現(xiàn)了他們,便叫了念劬的名字,但自己還沒過去,那群圍著景揚的女生又一哄地圍住了念劬和白天。

      念姒和景揚在對視時很無奈地笑了笑,然后她指著其中一個人道:“我記得你叫扎西索蒙。少數(shù)民族的啊?”

      “是啊!”他笑著說,“口族的。”話語間透著一股傻氣。念姒覺得一見他就特有親切感。

      “你叫……”她又指著景揚后面的男生,想了半天沒想出名字。

      “苻馥?!本皳P搶先道,“叫他小狒狒就好了!”

      狒狒打了他一拳,略點憂郁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點微笑:“你真是喬念劬的親妹妹?那兩個哪個是他?”

      “帥一點的那頭,呆會介紹給你們!”說著顯露出自豪的樣子,像是急著炫耀好東西的小孩子。

      九月二日。晚11:30。

      念姒的宿舍在頂樓的最后一間703房,里面有各種專業(yè)的學(xué)生。念姒睡在馮若歌上鋪旁邊是舞蹈系的夏染,夏染對面是學(xué)播音主持的馳騁,她下面是學(xué)醫(yī)科的,至于名字念姒記不住了,這宿舍有八個床位,但有三個是放空的,聽馳騁說都是怕鬼而般出去的。

      于是這個“鬼”的話題就像獲得生命的種子,在他們中間生長起來。

      “其實我也只是聽說的!”馳騁操著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道,“在很早之前這間宿舍吊死過一個聲樂專業(yè)的學(xué)生,從此每個夜晚都會聽到他唱歌的聲音。最后都紛紛般離了,剩下的也都瘋了?!?/p>

      “真假的!”夏染一邊把自己的指甲涂成各種顏色一邊道,“我就不信邪。大不了我給她伴舞!”

      念姒笑了笑道:“我也聽白天提過,可好像是說有長頭發(fā)女鬼跳舞,我也不知道啦。我哥好像不愿意他說的樣子。呵呵,搞不好那女的是追不到我哥然后傷心……卡卡~~~“

      “別胡說了好不?!瘪Y騁叫道,“還以為你哥真那么那個啊。那女的要是還活著做你媽的大了!”她頓了一下又道,“還有個不明白,為什么很多女鬼都是考藝術(shù)的啊,鄙視我們啊!”

      三個人笑成一片。

      宿舍門被推開“醫(yī)科”站在門口,夏染隱約看到她身后有個人影便叫了一聲,“醫(yī)科”猛一回頭又是一聲尖銳的呼喊,等她定睛又看了一眼,才舒了口氣道:

      “馮若歌啊,你干嘛在我身后一動不動啊,嚇我!”

      馮若歌沒回答,走到自己的床下托出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出宿舍。

      其他人似乎對她的冷淡而有些反感了,念姒道:

      “我覺得她挺怪的,我從來沒見她開口說過話。而且今天早上的雕塑課,我見她刻的頭像很像我爸就在起哄,結(jié)果她給火了,就把刻刀往石膏像上插。好家伙,刀一反彈差點就中我臉上了。她問也沒問,直徑跑出教室,一下午都沒來。郁悶死了!”

      話剛落音,燈突然熄滅了,幾個女生尖叫著躲進被窩。

      時間面無表情地向前走去,舞蹈室突然亮出了一絲光芒……

      九月二十九日。凌晨3:30。

      整所學(xué)校的燈光全被埋沒在無月的夜里,只有一束微弱的黃光從電梯死命地掙扎出來。喬念姒走了進去,門將再一次關(guān)上,突然一只涂著大紅色指甲的手伸了進來,電梯門狠狠地夾住她的手。念姒不由自主地害怕起來。門被打開了,進來的這個人似乎是被紅色主宰的,只有一頭黑色的長發(fā)一廂情愿地垂在腰間。她沖念姒輕輕的微笑,然后按了一樓。

      電梯瞬間瘋狂地往下墜,念姒急忙扶住電梯壁。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眼前這個面孔熟悉的女人,終于在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她想起她就是失蹤了將近一個月的馮若歌。

      若歌閃出電梯,念姒也固執(zhí)地跟上去。在斷斷續(xù)續(xù)的跟蹤后,她來到了3號教學(xué)樓的三樓鐵門前,而馮若歌又不見蹤影。

      念姒向走廊盡頭望了望,末間的陳列室仿佛搖晃得厲害,她隱約感到有點不對勁。當(dāng)念姒想轉(zhuǎn)身回宿舍時身后緊鎖的鐵門突然開了,而開門的人正是馮若歌。她有意地走在念姒前面,一步步將她引到陳列室。

      從陳列室里傳來的拍門聲越來越響,念姒推開若歌跑了過去,透過窗戶她看到的是索蒙無助而絕望的眼神。他雙手用力地拍打窗戶,求救聲被淹沒在蕭瑟的秋風(fēng)中。

      他身后也站著一個馮若歌,她手里握著的刻刀在鮮血的浸染下滲出誘人的紅。念姒撕聲力竭地喊:馮若歌住手。聲音尖銳得像被扭曲的金屬,但索蒙還是活生生地在她眼前裂碎、裂碎……

      又是一聲尖叫,念姒從夢中驚醒,整個夢在她腦海中閃現(xiàn)的只剩“馮若歌”這三個字,馮若歌。

      念姒,夏染,念劬,白天,景揚,索蒙和狒狒吃完早餐各自到自己的教室去。幾十天下來,他們已經(jīng)很習(xí)慣一起出沒在S大的任何一個角落。

      “索蒙,你記得馮若歌么?”念姒在夏染,念劬和白天走后唐突地問道。

      他們?nèi)朔路痖_始艱難地搜索著這個概念,半天才問道:“是有一次差點用刀砸到你的那個女的?”

      “是啊!”

      “聽說她總是夜里到處亂逛被開除了!”狒狒跑到她和景揚中間道,“而且你和她很像哦!”

      話未落音,念姒猛舉起手里的書追著他滿校園地跑,有一股你死我活的架勢。

      正午的陽光慵懶地瀉在這群嬉鬧著的學(xué)生身上,涌動的人群中,今日的索蒙顯得格外安靜。

      喬念姒走到他身邊道:“怎么了?干嘛悶悶不樂。有事就說吧!”

      “……沒呀……”他頓了頓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不太開心——就是很壓抑,可找不到為什么這樣,所以很壓抑……聽得懂么?”

      “大概可以。你會不會還沒從高考的陰影中走出來啊?看你說的有點低血糖的樣子!”

      索蒙笑笑,一會道:“等我找到原因就告訴你吧!”

      說話間不知不覺地放慢了腳步,兩人被落下了一大截。正要去追他們時,狒狒跑過來,他扯著索蒙很夸張地大聲喊道:“你故意氣景揚的吧,這么……”然后看了喬念姒一眼,三人馬上同時發(fā)出詭異的壞笑。

      九月三十日。凌晨3:30。

      JAY的《夜的第七章》突兀地打破了死沉的夜,快要睡去的念姒惶惶然地醒來,來不及看請來電就接了,幽怨的曲調(diào)戛然而止。703宿舍僅留下來的其他三個女生一陣心有余悸地埋怨。

      電話是索蒙打來的。他說在三號巷子的夜半茶館見。念姒起床穿好外衣時馳騁央求她陪自己去廁所,念姒嘆了口氣,拽過她快速地朝衛(wèi)生間走去。

      到衛(wèi)生間門口,念姒習(xí)慣性地對面的舞蹈室瞥了一眼,那里還是不合實際地亮著燭光,忽暗忽亮中似乎還有一個翩翩起舞的紅影。念姒哆嗦了一下,見馳騁已進去后便沖里面喊道:“我不等你了,再見!”原以為她會在里面亂叫,結(jié)果除了自己來回激蕩的回音并沒有別的,念姒又停了一會兒便獨自走進電梯。

      習(xí)慣以黑暗的雙眼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迷了起來,迷糊中電梯里似乎還站著一個人。過時的紅色長裙緊緊地裹著身子,完美的曲線一覽無余。念姒轉(zhuǎn)身想逃,但門已經(jīng)嚴(yán)嚴(yán)實實地關(guān)上了。電梯開始緩緩下降。

      念姒終于看清眼前的人是馳騁,她松了口氣:“你怎么這快!?”馳騁沒回答,她飄似的走到念姒面前不停地按著1樓的按鈕。

      “我按過了!”

      念姒剛說完,馳騁猛然回頭。她看見眼前綻放著猙獰笑容的臉變成了馮若歌。她斬釘截鐵地將一把刻刀刺想喬念姒,念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電梯門又一次被打開了,幾秒的靜立后念姒睜開雙眼,電梯里除了自己并沒有別人。她使勁地?fù)u搖頭,跑出電梯。

      到了夜半茶館時,里面出了索蒙已經(jīng)沒有別的客人了,他坐在離窗較遠(yuǎn)的位置,而那個位置一般茶友是不會去的。

      念姒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我終于知道原因了。”索蒙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滄桑,他始終低著頭道,“上了S大以來我一直很不安心,直到昨天你問我是不是認(rèn)識馮若歌我才想起來,已經(jīng)三十天了,這三十天我都夢見同一個夢,就是馮若歌她在殺我……”

      “索蒙!”念姒握住他顫抖的手道,“其實昨天我也夢到了?!?/p>

      索蒙抬頭看著念姒,眼淚漫上了眼底,越積越高,他又低下頭開始抽泣:“我有預(yù)感就是今晚,可是……我不想離開你們,不想……但是……”

      “你不要這樣好么,索蒙!念姒坐到他身邊道,“你不會有事的好么,今晚我們都不睡,過了就沒事了好不好!”

      索蒙點了點頭,然后又用力地?fù)u頭。

      念姒聽到手機又響了,她拿出來看了看屏幕,居然沒顯示來電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信號很不好,里面?zhèn)鱽碇挥袛鄶嗬m(xù)續(xù)的車輛聲,她很自然地走到窗前去接電話,一片死寂后突然響起了一個陌生女人的哭聲,那樣犀利,哭聲里是難以言狀的哀怨,念姒頓時一陣毛骨悚然。然后無意中從窗戶的倒影看到索夢默默走離茶館,她按掉了電話追了出去,但已經(jīng)看不到他了,只剩下霓虹燈光空虛地俯視著冷清的街道。

      念姒一邊喊著索蒙的名字,一邊撥他的手機,但連打了兩次都無人接聽。她又打了念劬的手機,最后終于打通了白天的。

      “快救我!”念姒蹲在狹小的巷子里哭了起來,“白天,我哥……索蒙不見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我哥也打不通……”聲音被風(fēng)吹得晃來晃去。

      他們終于在夜半茶館旁的巷子里找到了念姒,她已不再像剛才那么激動了。念劬讓大家都保持手機的信號暢通,然后安排景揚和狒狒一組,白天和念姒一組,自己帶著夏染兵分三路尋找,并約定一小時后無論什么結(jié)果都回原地集中。

      巷子深處念姒突然甩開被白天緊握的左手道:“快通知他們別找了,我也許知道他在哪里!!”

      白天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然后安靜地聽完她和索蒙那個相同的夢……

      看門的老頭極不請愿地個他們七人來到三號教學(xué)樓,他慢吞吞地掏出一大串鑰匙,一只一只地核對著。

      在念劬不耐煩地催促聲中念姒又一次失聲尖叫:“紅……那個馮若歌……他穿紅衣服走了!快開門啊!”

      “甭瞎說?!崩项^沖她喊道,“你們年輕吃飽撐著哪。”

      “可是,我也看見了……”景揚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了的恐慌。

      所有人的心全提了上去,想半空中搖晃著的小小尸體。

      門終于開了,他們直徑跑到陳列室,里面一團漆黑,陳列在里面的雕像呈現(xiàn)出各種各樣頑固的姿態(tài),電砸被拉下來,他們只好用手機發(fā)出的光照明。

      當(dāng)光線掃過右面墻時,他們被一具不同顏色的陳列品吸引住了。所有的光集中到了它臉上……可以用血肉模糊形容的索蒙突然到了下來,陳列室頓時一片胡亂……

      劉攬將整理好的S大命案的卷宗交給孫飛揚道:“這是七名報案學(xué)生和那個在常保安的口述,他們都提到現(xiàn)場曾出現(xiàn)過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人,據(jù)喬念姒說很可能是馮若歌。我順遍去查了這個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真正叫馮若歌的人在高三暑假剛開始就失蹤了,而他們描述的這個人估計是冒名的??墒沁@個假馮若歌也在開學(xué)的第二天不見了?!?/p>

      “知道了,那現(xiàn)場……”

      “現(xiàn)場很明顯是被人清理過的,而且兇手手段殘忍?!彼D了頓道,“尸體是被人肢解后再草草縫合上的。死者后腦有銳器敲打的痕跡,是致命的傷口。死亡時間約是九月三十日的凌晨3:00到3:30。

      我還調(diào)查了扎西索蒙的相關(guān)信息,他是口族的,家境一般,這孩子為人忠厚,沒什么仇家。他和苻馥、景揚是高中同學(xué),關(guān)系一直很好?!?/p>

      “就這些了?”飛揚隨手翻著厚厚的卷宗道,“謝了。還有,學(xué)校希望這件事要秘密調(diào)查,以免外泄而造成不必要的恐慌?!?/p>

      劉攬點了點頭,正要轉(zhuǎn)身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對了,我還取了當(dāng)晚他們的通話紀(jì)錄,發(fā)現(xiàn)凌晨3:16時索蒙打過電話給喬念姒,通話時間只有30秒。接著是喬念姒在3:53時打了索蒙兩次,3:57打了喬念劬,但他關(guān)機了。接著是3:58打通了白天的。然后白天又找了苻馥和景揚,喬念姒也找了夏染。

      最后我還去了夜半茶館,老板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說昨天生意不是太好,只有一個十多歲左又的女學(xué)生到過那里,我估計他說的是喬念姒。我還問他是否還有人和她一起去,他們說了什么時老板就轉(zhuǎn)身走了,似乎不太愿意多說?!?/p>

      十月一日。夜。S大國慶晚會。

      晚會開演前導(dǎo)演發(fā)現(xiàn)支持人馳騁不見了,他們班同學(xué)說是一天沒見到她了。好在學(xué)校人才還是不少的,就臨時找了個人頂替。

      念姒、景揚和狒狒也在這籌光交錯的晚會中放下了悲傷。中場,念劬和白天的搖滾將晚會推向了高潮,直到連為他們伴舞的演員都下臺了,掌聲和尖叫聲依舊如雷貫耳。

      “念劬,你跟念姒說一下,我先回宿舍了?!毕娜酒v地道。

      “臉色不太好哦!”念劬難得關(guān)心別人,“我送你過去好了?!?/p>

      “不用……”

      “走吧!”念劬理了理華麗的外衣,沒理會夏染的推遲。

      六個人溜出學(xué)校又狂歡了一夜,似乎有意用放肆的轟烈來掩飾什么。

      后半夜的天紅得像被撕去皮膚的臉,斑駁著妖嬈的紅。S大已經(jīng)一片寂靜了他們才意識到時間的無情。

      到了女生宿舍樓前,狒狒突然道,“念姒,要不景揚送你上去吧!”

      念姒沒說話,帶著喬家特色的壞笑看著景揚,景揚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見他挪動步子,幾個人就這么僵持了一小會。

      “拜托,你們……”白天苦笑著,裝出一副很無奈的表情道,“我送你,我送你!”他走到念姒身邊,向念劬做了個鬼臉。

      “我真的不敢在乘電梯了,太恐怖了!”

      “不過是幻覺嘛,再說有我呢!”

      “就你~~~~”

      兩個人的腳步聲在樓梯流轉(zhuǎn),他們走得很慢很慢,彼此的手指輕輕地勾在一起。

      “白天,你老實告訴我,我哥是不是常在你面前說我壞話?”

      “沒吧,不太常。不過我老聽你說他壞話?!闭f完嘿嘿地傻笑著。

      腳下的路摻著一點點毛茸茸的幸福感向下走去。七樓的走廊毫不吝嗇地展現(xiàn)在他們眼前。

      念姒輕輕地嘆了口氣:“好快哦。到了……我自己進去吧,免得她們……”

      白天點了點頭:“BYE”

      轉(zhuǎn)身的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又被緊緊地扣住,一會兒白天那很有質(zhì)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來:“念姒……”

      喬念姒飛快地轉(zhuǎn)過身,看著白天。

      白天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氣才道:“能……吻你么?”

      念姒甜甜地笑了一下就靠著墻壁閉上了雙眼。

      寂寥無聲的走廊盡頭,他們聽見了彼此青澀而洶涌的呼吸聲。

      夏染翻了個身,她不知道夢里聞到的那股異味就是從面前的尸體發(fā)出的。她微微睜開眼睛,念劬送的熒光表上顯示著“十月二日3:30”青翠的綠色溫柔地?fù)崦@間寢室,以及蓬勃出血腥氣味的身體。

      慢慢清醒的夏染終于看清楚猙獰在眼前的臉,馳騁原本清秀的臉涂滿了鮮紅色,血液已經(jīng)凝固了,硬斑斑地撕扯著皮膚。四肢凌亂地縫合在一起,手指痛苦般的扭曲成匪夷所思的姿勢。脖子上拇指粗的麻繩倔強地勒在她頸上。夏染只感到自己的血液在瞬間澎湃起來,她瞪大眼睛看著這副夢魘般的景象……

      手電筒的光像射手的發(fā)出的箭一樣殘忍地刺穿了年輕男女安靜親吻的畫面。

      “這么晚還在這做什么?!”看樓的阿姨吼著。又把手電筒找到白天臉上,“這是女生宿舍,你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回去!”

      白天尷尬地沖念姒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這時,從703宿舍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整個世界塌陷一般的倉皇。

      “你問這些什么意思!”念劬使勁地拍響劉攬的辦公桌,“什么叫反常舉動,你不會想公司我我妹妹有妄想癥,她在發(fā)病時把人都?xì)⒘?。她可一直和白天在一起……?/p>

      “冷靜點喬先生。”劉攬道,“在處理索蒙這起案件時我曾經(jīng)去過貴宅,令尊很明確地說過她有精神方面的障礙,只是為了不讓她有更多的心理壓力才又另擬一份。因為喬念姒想警方提供了很多線索,但有的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在接受我們的鑒定后證實,她確實有中度的精神問題。所以我想她提供的一些事也許是她以前曾經(jīng)見到的,我們必須把這些和案件區(qū)分開來。希望你能理解?!?/p>

      念劬冷冷地笑了一聲,坐下來道:“那是我爸,我看他才有病!他重男輕女,他冷落她……”

      他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指,好一會才道:“其實在知道馳騁和索蒙的死法時我的確也想過念姒,因為她也曾經(jīng)在被我爸爸訓(xùn)后剪壞許多玩具,或者在半夜里大哭、大叫。但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說夜班茶館我們常常去,和那里的老板性格古怪和誰都不太和得來,搞不好他也只是胡說!”

      “你剛剛說她的這種情況是什么時候的?”

      “挺早了,四五年前總有了,有段時間挺平凡的才帶她去看了醫(yī)生。后來她的房間換到了二樓就漸漸少了很多,可能是想到我在旁邊吧。再后來我上了大學(xué)也沒聽我媽再說她還會發(fā)病了。”

      夏染倚在藤椅上,表情有點茫然地看著孫飛揚。

      “我就是不能接受,他們都是我挺好的朋友,我有什么理由害她呢?”

      “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案子沒還結(jié)誰都有嫌疑,每個人我都會問同樣的問題的?!?/p>

      “好吧,對不起?!?/p>

      “沒事的。那你能回憶起最后見馳騁是什么時候。”

      “我醒來……哦,不是!我想起來了”夏染忽然情不自禁地顫栗了一下,“是前幾天……九月三十……不,那時排練就找不到她了。那就是九月二十九吧——念姒去見索蒙前陪她去廁所,很久都沒動靜,大概有十五分鐘吧她一個人走了進來。我問她念姒怎么沒陪她回來,但她一直一言不發(fā),最后躺上床我也沒再追問。大概4點多時候我接到念劬的電話,說念姒和索蒙出事了,他現(xiàn)在在樓下等我,讓我馬上下去?,F(xiàn)在想起來,我那時往馳騁床上瞥了一眼沒太注意,但那時那里是空的。”

      “那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出去的么?”

      “不知道,最近排練很累。所以睡得比較死?!?/p>

      十月四日。早晨8:00。

      703宿舍已被兩條雪白的封條貼住了,念姒和夏染般進了念劬為他們租來的兩室一廳的套房。離學(xué)校不遠(yuǎn),但夏染還是遲到了。

      跑進排練室時念劬、白天和其他舞蹈演員都開始排練了,他們身后站著舞蹈老師,她一臉正色地警告夏染再遲到將取消十月七日那場重要演出的領(lǐng)舞資格。

      幾個小時在音樂中被磨得粉碎,念劬邊喝水邊道:“求您了我的姑奶奶,別再跳錯了,我們可靠嗓子吃飯的啊!”

      “就是!”白天也湊過來,“你們一弄錯重新跳,但我們要又唱又跳。你想害死我們啊。大不了我請你吃飯,你就別……”

      夏染白了他一眼:“得了,別老說請別人吃飯,沒一次是真的。錢太多啊,直接送我啊,搞得別人都像幾輩子沒吃似的!”

      “不聽說你跳挺好的么!”念劬道,“上次也沒見你怎么錯,這兩天你怎么了?!?/p>

      夏染想了想道:“告訴你們吧,這幾天我壓根沒睡好。我啊,發(fā)現(xiàn)念姒……好像……好像不太正常!”

      原以為他們會跳起來,結(jié)果兩人都只是瞪著眼睛看她。夏染咽了口口水道:“我在隔壁間,門也關(guān)著,起先是沒注意到,是前天半夜起來時聽到念姒在里面哭得那一個慘啊,我剛想敲門就聽她說話,但不太清楚,好像有喊報仇……是說,‘我就算再死一次也要報仇’來著。兩天了,我都聽到?!?/p>

      念劬的嘴角動了一下,剛要開口又開始排練了,話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十月七日。夜11:50。

      他們的節(jié)目還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夏染和念姒躺在沙發(fā)上,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SUMMER,什么時候成了哥的女朋友也不告訴一聲,怎么讓我哥投降的呀?”說著學(xué)著狒狒樣樣子提高嗓音喊,“說,大膽地說;老實地說!“

      “干嘛要你知道啊,你和白天不也沒告訴我么。還有你不一直都挺喜歡景揚的,怎么……”

      “其實最先景揚和白天我也不清楚喜歡誰多一點,只是在索蒙走時見到白天的眼淚,真的被他感動了,而且那天他先表白了,所以就……”

      “索蒙、馳騁,接下來會是我么?”

      “鬼話!”

      “糟了!”夏染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我舞鞋、衣服和錢包都落會場了。我去拿一下!”

      “我陪你去好了!”

      夏染用很奇怪的目光看了喬念姒一眼道:“不用了,我叫念劬就可以了?!闭f著跑出門去。

      *的明月被黑云蠶食了一塊又一塊,風(fēng)晃晃悠悠地吹過來。夏染提著落在禮堂的東西向排練室走去,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見里面?zhèn)鞒鎏呐慕浑H舞的高跟鞋的聲音。她柄住呼吸走近舞蹈室。月光蒼白了里面一切的顏色,只有正中央那一身紅色長裙的女子背影猶為注目,她懷里抱著一具模特翩翩起舞。

      “念姒……”夏染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想,“好像不是,對了,念姒去燙了卷發(fā),而她……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馮若歌……”

      馮若歌停下舞步,回頭看了窗外的夏染一眼,然后從容地把模特放回原位,若無其事地繞過夏染離開了。

      夏染以為她還會像殺他們一樣把自己也交給了死神,她全身都麻木了,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目光也不敢偏移……

      狒狒從廁所出來后很習(xí)慣地向樓下看了一眼,正好見到馮若歌向?qū)W校后門走去,恍惚中錯覺她是飄著走了。狒狒沒多想,連外衣都沒披上就沖下樓跟著她。

      馮若歌的速度不可理喻的飛快,狒狒一路狂奔般地追在后面,穿越了個性迷亂的鬧市和無數(shù)條僻靜的巷子,最后馮若歌終于在一片林子深處停了下來。狒狒躲在一棵古樹后面困難地呼吸著。馮若歌向前走了幾步,仰望著一房黑黝黝的茅草屋道:“進去吧!”狒狒心里一驚,果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只見馮若歌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狒狒看了一眼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從心底蔓延出濃郁的酸楚。他沒說話,跟著她進去了……

      像穿越無數(shù)時間和空間,夏染猛地睜開眼,病房里的燈光在她眼里反射著疼痛的光芒,她看了身邊的念劬和白天許久才確定回到了現(xiàn)實,自己也還活著。

      “你怎么回事嘛!”念劬有點生氣地道,“大晚上的一個人亂跑也不叫上我。好在念姒等你太久沒回去才打電話告訴我,你怎么會暈倒在舞蹈室呢?”

      “念姒?!……”夏染看了看念劬默默念著這個名字。

      “景揚說要接她來,等會就到了吧!”白天口氣里明顯著不滿。

      “景揚!!!”夏染喊了起來,心里填滿了束手無策的空虛感。她使勁地?fù)u晃著念劬道,“快把他叫回來,出事了!”說著勉強撐起身子要下床,但馬上又癱下去。

      十月八日。凌晨3:30。

      景揚在門敲了好久的門屋里才有動靜,門被打開了,喬念姒穿著一件大紅色的長風(fēng)衣,頭發(fā)蓬亂地披在越發(fā)蒼白的臉上。景揚結(jié)結(jié)實實地被嚇了一跳:“你干嘛?大熱天弄成這樣。”

      念姒看了看他,又低頭看著手中的免提電話道:“媽媽說在凌晨3:30按響13個0就能通向地獄。”說完走回屋里跪坐在沙發(fā)前邊,她右手握著一把刻刀,食指在電話鍵盤上按來按去。一會兒里面?zhèn)鞒隽恕澳サ碾娫捠强仗?,請查詢后再播”的聲音。念姒把聽筒貼近耳朵道:“媽媽。我好怕。哥哥和姐姐都不要我了。”

      然后她把電話換到另一邊,裝出陰深的腔調(diào)道:“搶回來,報仇!”

      “媽媽??墒撬?她)是我好朋友,不要他們死……”

      “沒有朋友,什么愛。用血去交換,粉碎的姿態(tài)最美麗?!?/p>

      ……

      她周而復(fù)使地?fù)Q電話,景揚站在她身后難過地哽咽起來。他俯身道:“你在說什么啊,喬念姒。醒一醒好么!”

      念姒突然扔出電話,把刻刀劈頭蓋臉地?fù)]向他的臉,血一下子洶涌出來,他叫了一聲站起來退后了好幾步,念姒逼過去,又是一刀,景揚用手擋了一下,鮮血又從他手臂上和肩上流了下來。他奪門而出,順著樓梯往上跑,上了幾個臺階就后悔了,其實自己更應(yīng)該向樓下跑。想回頭已來不及了,念姒緊緊地追了上來。

      警察和念劬、白天還有夏染到了房門口時里面一片狼籍,順著地上的血跡他們來到天臺。

      景揚被一個手握血泠泠刻刀的紅衣女子逼到了天臺邊上,半個身子已經(jīng)懸空。

      景揚抓著她雙手,奮力不讓刀再次割到自己。他看著她,眼神很復(fù)雜,最后他似乎放棄了,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念劬一下子認(rèn)出了那女人的背影:“真是念姒?!”

      “馮若歌!”白天沒有聽到念劬的話一樣,還大聲喊道,“別再殺人了!給我住手!否則開槍了!!”

      景揚剛想閉上的雙眼又一次睜開道:“不要開槍,她是念姒……”

      話未落音刀先落,像執(zhí)著地選擇了滅亡的尾音,在斷裂時候發(fā)出了最后一鳴清脆的響聲。美麗的鮮血再一次像勝利的大逃亡那樣,從他頸上爭先恐后地狂奔出來。

      尖叫聲,呼喊聲,警告聲,槍聲以及血潺潺流動的動聽的聲音一時間扭曲在一起。

      喬念姒感到背后一陣糾結(jié)的痛,突然像是坐在一列疾馳的時光列車?yán)?,走過的歲月一幕幕與自己擦身而過。她徹底地清醒過來。

      刀摔在地上,犀利的金屬聲在空中劃出了詭異了軌跡,她轉(zhuǎn)過身又看到了白天臉那張流著倔強的淚的臉。夏染被念劬扶著也失聲痛哭。念劬旁邊的警察她認(rèn)出了兩個,他們曾經(jīng)詢問過自己……最后是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馮若歌,穿著一身和自己一樣像血一樣的長裙,手里一把烏黑發(fā)亮的槍。她看著馮若歌臉上和自己相似的那雙眼,淚從眼角滑落。

      又是兩聲槍響從馮若歌手上的槍筒里響起。喬念姒退了幾步,一腳踩空,從空中狠狠地墜下?!皩Σ黄鹆恕彼胫?,大地接住了她的尸體,紅色又一次洋洋灑灑地糜爛,像一朵固執(zhí)的血蓮。

      “我知道你們一直查不到我是誰和這些事的真相。我可以告訴你們,但你們先跟我到一個地方,那里有你們想要的答案?!瘪T若歌走到喬念劬面前,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話語間的平靜使他倒吸了口氣。

      孫飛揚讓幾個小警察收拾現(xiàn)場,自己驅(qū)車帶著劉攬、念劬、白天、夏染和馮若歌按她指定的方向開去。

      “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喬念劬的父母而起的?!彼⒁曋芭拍钲镜谋秤?,所有的事情猶如黑白電影開始一幕幕放映著,“我媽和我爸,也是喬念劬的爸爸從小青梅竹馬。后來他娶了卻是一位大富豪的千金念竺。

      起先我爸還一直對我媽很好,只是兩年后的一天,知道我媽懷孕后便企圖要殺人滅口,我媽察覺后逃到了一個很偏遠(yuǎn)的山村,并嫁給了當(dāng)?shù)氐囊粋€巫師。然后生下我和念姒。

      念姒天生麗質(zhì),巫師很喜歡她,在她剛斷奶時就把他練成的一大堆他自稱靈丹妙藥的東西全喂給她。不出三年,念姒眼看熬不過去了,我媽個他吵了好幾回,最后一氣之下毒死了他。當(dāng)夜媽媽帶著我和念姒逃進了迷失林。我們在那里繞了好久好久,原以為要葬身于此了,但我媽卻意外地解除了那里的地形,成為唯一一個能自由出入那里的人。

      走出去后,念姒已經(jīng)窒息了,我媽就將她放在了喬家門口,最初只是想警告父親,但卻發(fā)現(xiàn)念姒被念竺救活了,還認(rèn)了她做女兒。我媽開始憤怒,她計劃著要報復(fù)他。可我爸事業(yè)一直很成功,也常常不在家,她一直找不到機會。直到我八歲那年,自然災(zāi)害嚴(yán)重,森林里什么也沒有,我們半夜偷偷潛喬家找吃的。念姒看到我們失聲尖叫,但等其他人過來時候我們早就離開了。除了我爸,誰也不相信她。

      幾天后喬念劬生日,他們?nèi)宜目谌ソ加危野猪槺慵s了我媽半夜在迷失林見。那天我媽就像我現(xiàn)在的裝扮,她其實很開心的,她甚至想認(rèn)回念姒,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我爸從背后將她打倒,還肢解了她。這一切全被我和偷偷跟蹤他的念姒看在眼里。

      我爸走后,我將我媽的尸體挖出來,草草地縫合,我對念姒說,一切還會重演的。她那會嚇得不行,她選擇了遺忘。但咒語還是改變不了的,她開始神經(jīng)質(zhì),在每天晚上的3:30都會產(chǎn)生幻覺,還會夢游,那時她的房間在底層,我會爬進她房間嚇?biāo)?,我最恨的是她和爸爸,他們對我太不公平了?/p>

      我爸看到被念姒剪碎的娃娃可能察覺到了什么,于是他冷淡她,甚至想弄她走,但都沒成功,念姒反而更頻繁發(fā)病。

      再后來,念姒的房間換到了2樓,加上念劬漸漸懂得去愛護她,念姒才奇跡般考上S大。

      有一天我正好在迷失林里遇見迷路的馮若歌和她幾個同學(xué),我得到她的身份證和錄取通知書后并沒有帶她們出去,現(xiàn)在大概也都死了吧!

      念姒雖然認(rèn)不得我,但潛意識還是知道的。開學(xué)的一個月,我用偷偷配來的教室鑰匙,將念姒引到舞蹈室……慢慢地,我可以完全控制住她的心志。

      那晚索蒙心情不好,約了喬念姒,但他約得不是時候,馳騁上的洗手間也不是時候。所以就像我詛咒的那樣,一切開始重演。念姒在明我在暗,誰也破不了這案?!?/p>

      車停在迷失林里,幾個人跟著“馮若歌”步行了好久,直到一間黑黝黝的茅草屋呈現(xiàn)在眼前。

      他們走了進去,月光從房頂上的縫隙擠進來,冰冷地?fù)崮χ諘绲拇蟮?,以及墻角落異常冰冷的身體。

      “狒……狒狒……”夏染脫口而出。

      所有人的神經(jīng)一下子崩潰了般,他們一齊涌上去,誰也沒注意到“馮若歌”臉上浮起的笑容和悄然退去的身影……

      后記

      寫完《凌晨三點半》后,我看了一眼電腦菜單欄上的時間。正好顯示著3:30。我不由得毛了一下,其實寫到最后我也不知道真兇是誰。一切猶如發(fā)生在一個霧藹深沉的國度里,每個情節(jié)都讓我迷茫,讓我始料未及。

      隨著電腦屏幕的黑下來,房間完全被黑暗吞噬了。只是我房門口徐徐前進的紅色影子,鬼魅地來到我跟前。我看不清她的臉,但從她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氣味我斷定她不是我家人,而像我劇中唯一一個我看不清的人——馮若歌。

      “游戲才剛剛開始?!彼淅涞卣f完瞬間飛速離去。

      她的聲音四處回蕩,是一個邪惡的咒語,我有預(yù)感,真正的噩夢才剛剛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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