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感的現(xiàn)實愛情故事:走在你的心靈(3)
黎志傻子一樣看著蓮子。他想起大學時候的一天下午,她也來找他,也說過同樣的話。當時兩個年輕人傻傻的抱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后來在謝媽媽的幫助下,他和她還有她的媽媽一起到了醫(yī)院把孩子給做掉了。
“怎么辦呢?”黎志說,“現(xiàn)在不可能再找你媽了。他知道嗎?”
“現(xiàn)在還不知道,可他早晚會知道。”
“有可能是他的孩子嗎。”
“啪”。一記耳光打在黎志的臉上。黎志不知所錯,接著她的哭聲又來了,而且把他抱得更緊了??奘撬奈淦鳎撬詈ε碌臇|西。
“他沒有生育能力。”她說。
事情變得復雜起來,情況顯得很不妙,似乎敵人馬上就要來到。是的,敵人就埋伏在他們眼前,或者說,敵人正在生長,正在壯大。
“把孩子做了吧?”他帶著商量的口氣說。
“不行!”她哭得更厲害了,幾乎是失去了理智,“我好想要個孩子呀,我好想要呀。”幾乎是一個瘋子在說話,“我不要再失去了!絕不!”
“好了,好了,我們留下他,我們留下他。”
他抱著她,摸著她的發(fā)。她在他的懷里像是睡著了,忽然全身篩糠一樣抖,但又安靜下來,似乎又繼續(xù)睡著了。
(十一)
謝枚蓮的肚子就象蓋上了農村的筲箕。要當媽媽了,臉上卻沒有一絲微笑。
“說,孩子是誰的,說!”一個聲音在吼。“好,你不說是吧,那我替你去問問我們的局長,她的女兒要生孩子了,誰是娃兒的爸。”他知道岳父大人的家風是特別嚴厲的。
“去吧,誰叫你沒有本事。”謝校花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量,她居然不怕自己的父親了。不怕了,為了孩子,她敢不怕一切了。
“啪——啪——”一共是兩個耳光,一正一反打在?;ǖ哪樕稀Vx枚蓮遭了兩下,忽然顯得很輕松了,“打我?你打我?”她好像一個英雄,“好,你打吧,讓你打哈,快點打,怎么不打了。”
肖臣的手打了兩下后,忽然停在了空中。肖老板忽然像個傻子,失去了任何反應?,F(xiàn)在該謝校花唱主角了,只見她披撒著頭發(fā),叉著兩只小手,八排著兩腿,隨時都可以進攻到鬼子的陣地里面,從而讓鬼子全軍覆沒。
肖老板被嚇到了,被這樣的陣仗嚇到了。
“誰沒有本事了,我沒有本事了哈……”鬼子被嚇住了。“嗚嗚嗚”,小鬼子哭了,好象在為一件天大的事情。是的,“本事”,男人的“本事”。一個男人,當他的全部尊嚴都被人掃走了的時候,留下的,就只是哭泣了。
肖臣哭了幾下,猛一下子把門打開,沖向了江城的夜,然后被夜吞沒了。
(十二)
謝枚蓮還沒有把氣發(fā)完,鬼子就撤退了。江城市的夜依然那么美麗,惹人那么的熱愛。但今天,美麗的夜晚把她一個人甩在了家里。
第二天,鬼子還沒有回來,第三天,鬼子也沒有蹤影,第四天,鬼子的消息還是沒有。肖老婆有點虛火了,該怎么辦呢,情急之中,她一下子想到了黎志。于是,謝枚蓮把門關好,來到街上,她招呼了一個的士。
“去花市大東街。”的士很聽話的把她送到了她想到的地方。
“來了。”他說。
“怎么辦啊?”她說。
她跟著他進了屋子。沒有見到他的時候有滿滿的委屈。可是現(xiàn)在她不想責怪他,也不忍責怪他。
“斯小會對你好嗎?”她居然沒有提起自己的問題。
“別提她!”他忽然大聲起來,好像要把內心全部的煩躁挖出來扔掉。
他忽然抱緊了她,發(fā)瘋一樣。
“開門!開門!快點開門!”一大群人在外面亂吼。
有人開始撞門了。
門被撞開了,進來了一伙人,不認識,沒有等誰說什么,黎志的身體上就響起了劈劈啪啪的聲音。謝枚蓮哭著叫著求饒,那伙人才停下來,一個個很有秩序的離開了房間。謝枚蓮沒有追出去,她要看看自己的愛人傷得怎么樣了,但是她卻從門縫里看見了肖臣的一雙小眼睛。對!就是他!
(十三)
黎志這幾天不能上班了,他也不去醫(yī)院。他就是要讓自己的身體疼痛,因為他覺得自己是活該。
斯小會這幾天沒有看見她的男秘書,心里很不舒服,她到處找,到處打聽。終于,她決定要到黎志住的地方去一趟。敲了敲門,沒有人答應,門自己開了一條小縫。她試著自己走了進去。床上,她的男秘書正睡著了,桌子上擺滿了水果,還有一些快要枯萎的花。
她正準備要說什么,他醒了。原本希望他醒來會有所解釋,可是,她的男秘書卻沒有那樣的善解人意,沒有給她說一個字。
他的臉上分布了被拳擊的傷痕,這些傷痕分別在告訴老板,“我挨打了”。“怎么了,誰打的?”她樣子很關心。“酒喝多了,小問題。”他應付著交談起來。
畢竟沒有傷到骨頭,半月后,黎志開始去上班了。看著自己的工作人員好起來了,斯總心里很是高興。
“你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到廣州。”斯總喜歡這樣的發(fā)號司令。去去也好,離開這個地方幾天,免不得心里煩躁得很。
飛機上天了又落地了。
生意談得不是很順利,對方也是一個精明的女老板,樣子還算有幾分姿色,但黎志不喜歡?,F(xiàn)在,他只關心小謝,她究竟怎么樣了。
“歐陽老板,看是不是在加點,一塊怎么樣?一塊是我的底線了”。“九毛,斯老板。定了就是九毛”。歐陽老板看著身邊不遠處180厘米,國字臉的那個黎志,接著說“一毛錢的單價差別,算攏來可就是一百多萬的呀。”一毛就是一百多萬?黎志覺得簡直不可思議,看來,老家的人要飼養(yǎng)幾輩子的豬才賺得夠喲。
“先不談生意吧,今天晚上我盡地主之宜,我們喝一頓。”
“好吧,生意不成人情在哈。”“老地方?”“老地方。”房間里開始有了歡樂的氣氛,大家都顯得輕松起來。
一伙人來到了“老地方”。老地方好象是經過了重新裝修,上次來的時候沒有的東西都有了,墻壁上壁毯的顏色也有了變化。黎志看著這些變化,順著人流,進到了一間叫“飄飄醉”的雅間。歐陽老板要了酒水,又點了菜肴,她要好好款待她的朋友們。
“吃吃吃”,這邊在說;“喝喝喝”,那邊在說。黎志在歐陽老板和斯老板的慫恿下,喝得忘記了東西南北。
歐陽老板叫歐陽非非,她看著黎志的樣子,像正在發(fā)情的母牛。
宴會快要結束了。“接下來做什么,還是老規(guī)矩,去K一下?” 母牛三分醉意七分酒話地對黎志說。男秘書看著他的老板,斯小會沒有什么反應,她在用牙簽剔牙齒。斯總的牙齒很好看,兩排小白牙,很斯文,和她整個肥胖的身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歌就不唱了。”肥婆把牙齒掏完了說,“下面就不麻煩歐陽老板了哈。”歐陽非非說,“見外見外了,有什么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他們最終還是沒有去唱歌。歐陽老板顯得精力旺盛而無處發(fā)泄,她很不情愿的和大家告別,然后被一個男司機拖向了夜的深處。
(十四)
第二天一早,斯小會說有事要出去一趟,沒多久就回來了。
原本說好了今天要離開的,斯小會回來后忽然說不走了。“今天,我們還要和歐陽老板談談。”
于是黎志再次坐在兩個女人中間。一個小時過去了,生意談成了,最終依從了斯老板的意見,沒有少一毛錢。
時間還早,“接下來大家去海邊游泳,晚上還是我來安排,好好慶祝我們的生意談判成功。”歐陽是個爽快人,說話像個男的,似乎她的大手一揮,可以定下一切。
海邊游泳的人不是太多,非非和肥肥都穿上了泳裝,向黎志走來。
黎志沒有下海去,他從小怕水,不喜歡游泳,他喜歡在沙灘上曬太陽。
晚上沒有在老地方吃飯,換了一家新的賓館。這個賓館二樓、三樓吃飯,四樓、五樓喝茶,六樓以上住宿,檔次還算可以。賓館燈光迷離,音樂低回纏綿,氛圍煽情曖昧,讓黎志一下想起了大學時候的愛情圣地“后山”。
歐陽老板發(fā)動身邊的工作人員輪流和黎志喝酒。黎志架不住大家勸說,最后徹底趴下了,綿羊一樣趴在了歐陽老板的懷里。
黎志一覺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邊的歐陽老板。疑惑的問,“歐陽老板,怎么是你呀?”
“哇——” 黎志驚叫了一下,忽然他抽泣起來,從內到外的傷心。都把老子當成什么人了,斯小會,你不得好死。
(十五)
黎志和斯總還是同坐一個飛機回到江城。斯小會在路上幾次想和她的小秘書說話,但是終究沒有說出來,她給她的小志帶來了無盡的傷害。
坐在飛機上,看著白云朵朵,小志想起了謝枚蓮,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還好嗎?肖臣還在惹你生氣嗎?孩子!孩子怎么樣了?他干脆閉上眼睛,假裝睡起來。
一下飛機,黎志就象瘋了一樣,他想見他的蓮子,他有好多天都沒有見到她了,他很想她,想得生疼生疼。
局長一個人在家,守著一個大大的空落落的房間。
“孩子保不住了,在人民醫(yī)院。”謝局長說,“肖臣天天來鬧,天天來鬧,還動手打人。”老人搖搖頭,“唉,我當初真的不該阻止蓮兒和你?,F(xiàn)在,你叫蓮兒怎么過呀!”
黎志跑了出來,他知道出事了。
黎志終于跑到了醫(yī)院。謝媽媽在手術室的門口,這個老太婆在哭泣。他不管那么多,一下子就鉆進手術室了。
小謝躺在一個臺子上,一個醫(yī)生手拿一個長長的鐵器,一個護士端著盤子站在旁邊,樣子麻木不仁,盤子里有很多血染了的夾子和紗布。美麗的?;ǎ呀洓]有了羞澀感,也沒有叫喊,她在堅持,她在痛和不要怕痛之間遭受折磨。
他沒有問為什么孩子被做掉了,但他的孩子,就這樣的被一個醫(yī)生一點點的給掏了出來。他不恨醫(yī)生,也不怪眼前這個咬著牙,緊握自己手的女人。他是麻木的,護士也是麻木的。但他是在心靈被掏空后的麻木,護士是職業(yè)性的麻木。
(十六)
很長時間,黎志從蓮子的房間退了出來,屋子里有謝爸爸和謝媽媽。黎志也不打算問他們什么,覺得說什么都是一種破壞,是對眼前沉默的破壞。
“他和蓮子打架,他打了蓮子。”謝媽媽忍不住了,老人終于哭出聲來,沉默被打破了。
“孩子就沒有了……都是他,蓮子跌到了,好多血,他是兇手!”哭聲加大了,“我的女兒呀!我只有一個女兒呀!醫(yī)生說她再也不可以生了呀!”老人好象失去了控制,但是忽然又緊閉上口。
“女兒還在里面,你怕她聽不見嗎?”
謝爸爸眼睛紅紅的,他伸出雙手,把自己的頭發(fā)抓得很亂。謝爸爸真的老了,頭發(fā)一下子白了好多,臉上的皺紋越看越多,數(shù)也數(shù)不清。肖臣,你在哪兒,老子要去找你,殺了你!殺了你!黎志已經失去了理智了。
他一下子沖出門去,瘋子一樣用頭把墻直顧撞。
“蓮子!蓮子!蓮子啊!”屋子里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