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廬山的優(yōu)美游記散文:走馬觀花讀廬山
學習啦:廬山是世界文化遺產、世界地質公園、國家重點風景名勝,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之美句。下面讓我們一起來閱讀《走馬觀花讀廬山》這篇游記隨筆吧!
廬山可以說是一本古舊史書,記事、紀傳皆有,有閑有心靜靜翻閱也必定有滋有味。但廬山更像一個舞臺,你方唱罷我登場,上上下下,除了偶爾換場休整,一直熱鬧著。廬山也像一個要津驛站,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留下數(shù)不清的足跡遺響,供后人憑吊。我們時間有限,不可能一頁頁地翻檢品讀,只是走馬觀光般揀讀,跳讀一些章節(jié)以求了解一個大概,或許也能感知廬山的風貌,知曉她的某些品格。
八點半,我們從酒店出發(fā),計劃先看人文景觀,再欣賞自然風光,當然這只是一個大致地安排,實際游玩中兩者相間,很難截然區(qū)別。
廬山山上的人文景觀主要集中在牯嶺鎮(zhèn)。牯嶺因山嶺形似公牛而得名,是廬山上邊的政治文化中心。我第一次得知這個地名是因為茅盾寫了一篇《從牯嶺到東京》的文章,也知道了廬山是許多政要和社會名流聚散進退的重要場所。此山此處絕非等閑之地。
廬山如同莫干山、上海外灘一樣,所謂的人文景觀主要是大量的別墅等建筑群。廬山的老別墅主要集中在東谷的長沖河岸邊,最有代表性的要數(shù)“美廬”。“美廬”原是洋人別墅,后為宋美齡購得,蔣介石名之“美廬”,是典型的歐式建筑。我們到時,方上午九點,周遭清泠,游客鮮少。進得院落,喬木參天,石階寂寂,早已不復當年政要往來的顯赫景象。廬山民國時期被稱為夏都,而這夏都的心臟無疑是這”美廬“。上個世紀三十年代,蔣介石組織圍剿江西紅軍,不少作戰(zhàn)指揮都是在這里展開的,接下來的國共合作以及抗戰(zhàn)決策都與廬山息息相關。廬山的開發(fā)與建設應該說始于洋人,但賦予她濃厚的政治色彩則始于蔣氏,其后,毛澤東亦有此好,幾上廬山,”美廬“和”蘆林一號“則成新的政治中心。
“美廬“往下一二里則是廬山大禮堂,即59年廬山會議舊址。這座不算宏偉的磚石建筑,古樸渾厚,但其沉穩(wěn)的外表下,在歲月深處卻有著一段驚心動魄的政治風浪,深遠地影響了中國的當代史。夫人和孩子對這些自然不感興趣,我獨自游走在當年會議的真實場所里,實物和圖片昭然入目,無數(shù)的相關信息逐一喚醒,深為中華民族的多災多難而步履沉重。58年大躍進,59年彭德懷在大量一線調查后,于七月在廬山會議期間給毛澤東寫了萬言長信,就是這封長信成了他人生命運的重要轉折點,從此淪為階下囚。擺在陳列柜的這幾頁信紙,像一塊墓碑,更像一方紀念碑無聲地記錄了一個耿直將軍的正直與擔當,也折射了一代偉人治國理政的困惑與人性的某些弱點。59年的下半年,廬山大禮堂周邊估計也像今天一樣,松濤如歌,溪水如細語,但禮堂里卻是驚濤駭浪,中國的大航船在偉大舵手的操控下駛向險灘,險象環(huán)生。卷入政治漩渦的廬山,怎么可能平靜?大林寺的桃花和鐘聲自然淡遠。
在廬山漫長的人文歷史中,政治元素其實是很短暫的,真正長期占據(jù)各個丘壑的是各朝各代的文化名流。司馬遷一句“南登廬山,觀禹所疏九江”則成廬山人文開篇,而后,陶淵明隱居其下,李白寫過詩,白居易貶謫江州卻成名了廬山,再往后蘇軾來過,朱熹來過,陸游也曾路過,當然這樣的名山更少不了徐霞客的身影。及至近現(xiàn)代,康有為、胡適、郭沫若等文化墨客更紛至沓來。于我而言,關于廬山,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美女張瑜出演的電影《廬山戀》以及美女作家王安憶的小說《錦繡谷之戀》更是我在青春期里印象深深的文化符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在我的印象里,廬山絕非凡夫俗子所能隨便登臨的,她像一個花魁,親其芳澤,非富即貴,身份不俗。
好在社會已進入平權時代,政治、經濟乃至文化各類資源漸漸破除壟斷。不要說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洋人,即便那些曾經尊貴如同紅太陽的政治領袖,如今也隨著網(wǎng)絡的延展,文明的進步而平民化,更不要那些寫過幾首詩,或唱幾首歌的文化人。當我們和倆小孩游蕩在老別墅區(qū)里,當年不少顯赫一時的別墅上邊都掛著今日有房的小牌子,一些角落還晾曬著一些內衣內褲。所謂的老別墅故事略略有白首宮女閑說玄宗的況味,更似劉禹錫筆下的烏衣巷,朱雀野草,王謝飛燕,唯一不變的是夕陽暮色。
下午在廬山植物園里閑逛。無意間忽遇國學大師陳寅恪和夫人唐筼的墓地,即攜兩小兒前往拜謁。倆小孩自然不知陳寅恪是誰,我也沒有多說,只說這是一個挺有學問,挺了不起的一個人。先生墓地松柏蒼翠,寂無他人,墓石上刻有畫家黃永玉所書的寅恪人生信條:“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我給倆小孩簡單解釋了一下,也讓他們背了下來,晚上寫游記時男孩阿琥還寫了這件事。先生生前著作等身,學術獨步海內,眾人敬仰,如今靜臥山丘,安享尋常日子。這或許恰是今日廬山的正常姿勢,淡遠了刀光劍影,淡遠了鼓角爭鳴,留一些故事,留一些話題滋補后人。
走過廬山人文有些幽暗沉重的歷史隧道,我們看到了廬山秀麗明媚、險峻峭拔的大氣容顏。
在含鄱口,我們仰望漢陽峰和五老峰,遠眺鄱陽湖。漢陽峰和五老峰有型有款,氣度別具,可鄱陽湖因霧氣浮沉,雖陽光朗照,無緣得見煙波浩淼氣象。常登高,喜登高者往往有大格局,據(jù)說毛澤東留存的廬山照好幾張都是以含鄱口為背景的。我希望倆小孩也在登高遠眺中能放眼長遠,而不拘于一時一地。
想想媽媽一直對廬山的景色不以為然,但當我們走進錦繡谷中,她開始改變了態(tài)度。走在錦繡谷的棧道上,山谷里怪石壘疊,奇松倚掛,偶見冰掛懸空,景致似乎不遜黃山。看來,萬物不宜過早下結論。山下屋宇錯落,長江如帶,若隱若現(xiàn)。冬日暖陽落在山谷對面的峭壁上,也落在近旁的松針上,燦然如金。著名的仙人洞倒是平常無異,名大于實。錦繡谷山上有彌猴出沒,倆小孩又喜又怕,喂喂躲躲,卻興趣盎然。
本來還想去龍首崖,看看時已近暮,景觀與錦繡谷也相接近,遂放棄,折返如琴湖畔。在如琴湖邊走進花徑公園,看到了景白亭和白居易草堂,倆小孩有些累了,但還是又認真地背了幾遍《大林寺桃花》。草堂前的白居易塑像沉郁若吟詩狀,倆小孩印象深刻,晚上我坐在床頭對著電腦木無表情地寫著游記,倆小孩一致說我像白居易,大概思考的情狀大家俗子約略如此。游完花徑,出來即可一園,名覓春園,問倆小孩其名所本。倆人都能聯(lián)系到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里第三句”長恨春歸無覓處“,看來來過,走過,見過,多少會有些收獲的。
回到酒店,累極,我倒頭即睡,倆小孩卻精力旺盛,在想想媽媽的安排下,開始寫游記。廬山一日走讀完畢,明天廬山腳下造訪西林寺、白鹿洞書院,泡溫泉。
作者:悼紅軒門童
公眾號:門童閑筆
本文為原創(chuàng)文章,版權歸作者所有,未經授權不得轉載!——學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