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女性對待傳統(tǒng)影響的反思

　　反思的目標相同，都是為了實現(xiàn)真正的性別平等。但內(nèi)容和重點可不一樣，說得更準確些是大不一樣。在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的傳統(tǒng)思想影響下，男性和女性的處境不同，必然有不同的感受、反應和思路。因此，很有必要分別討論，才能有較好的針對性。同時，最好是由女性專家學者在進行普遍和深入調(diào)查研究的基礎上提出建設性意見。以下只是一些零散、粗淺、表面、主觀，甚至有屬于猜想和誤解等不切實際之處的觀察，希望得到批評指正!

　　在社會性別不平等的情況下，我們所要注意的是問題主流和實質(zhì)，不能因個別實例(如也有“潑婦”等)而沖淡或轉(zhuǎn)移。對過去和現(xiàn)在某些流行的論調(diào)，宜加以分析，以免干擾關于主題的認識。歷史上和現(xiàn)實生活中，確實有“女中豪杰”、“巾幗女英雄”，包括女皇、國王、總統(tǒng)、，等等，但不能因此而產(chǎn)生錯覺，以為性別不平等并不存在或不嚴重?？纯?ldquo;夫貴妻榮”、“母因子貴”等現(xiàn)象，就顯示出婦女的依附地位。說得更直白些，便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其實，婦女往往是家務和生產(chǎn)勞動的主力，特別是在農(nóng)村。至于說什么“懼內(nèi)多豪富，欺妻一世貧”，那可能是好心人的一種希望善待婦女的勸喻，除非果真另有所恃或另有所忌，一般還是照欺不誤，何懼之有!

　　遺憾的是時至今日，時代已大不相同，竟然還有一些知識女性傳出消極無奈的言論，如“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考不上公務員就嫁給公務員”、“寧愿坐在寶馬車里哭，不愿坐在單車上笑”，不惜加入“二奶”、“三奶”行列，等等。也有的反應過激，把不滿簡單集中到全體男性身上，痛罵“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這可不是爭取真正性別平等的正道!可喜的是：我國自“五四”運動開始，尤其是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以來，婦女解放運動的理論和實踐已經(jīng)積累了很多有益的、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成功經(jīng)驗。在長期革命和建設的過程中，男同志和女同志并肩奮斗，奔向共同的理想和目標，取得節(jié)節(jié)勝利。鮑著設有專章論述中國共產(chǎn)黨的女性參政思想及其實踐[9]，是在我國研究這個問題所不可或缺的應有之義。希望能有更多的有志者、有心人參與研究，我們應當仁不讓和理直氣壯地努力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婦女解放運動，使性別公正率先在中國開花結(jié)果。

　　五、力求達成科學合理共識

　　關于在社會性別平等問題上要達成共識這一點，在前面的有關部分已經(jīng)分散地和不止一次地提及。反思屬于開展研究的基礎性工作，其作用和目的，即在于達成科學合理的共識，然后才能真正形成強大的合力，去為共同的理想共同奮斗。這里涉及需要認真切實反思的另一個重要問題，就是各種社會性別理論，包括不同的觀念和主張，以及女性理論等。鮑著在這方面已經(jīng)很注意，并以一定的篇幅談到西方女性參政的緣起與方式(以英國女性選舉權運動為例)[10]研究重要問題，需要參考借鑒，以免閉門造車和少走彎路。隨后還有專題研討，暫不多說。

　　為了達成共識，慎重地選擇指導思想非常重要。否則，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結(jié)果是曠日持久，難見實效。在由男性實際把持的一統(tǒng)天下和多數(shù)女性認“命”的歷史時期，若非雙方自覺地認識到男女真正平等符合共同發(fā)展的根本和長遠利益并見諸行動，女性的那個“半邊天”是亮不起來的。盡管少數(shù)覺醒了的先進女性奮起抗爭和有足以令人心服的表現(xiàn)史不絕書，但一直沒有成為主流(或者叫“大氣候”)。在西方的資產(chǎn)階級民主革命運動中，“男女平等”的口號很響，女性也發(fā)揮了較大的積極作用。但往后一直到現(xiàn)在，實質(zhì)性的平等并沒有得到顯著的進展。相形之下，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中國婦女解放運動，可以稱得上一株大放異彩的奇葩。眾所周知：這完全是同以馬克思主義婦女解放理論為指導思想分不開的。

　　馬克思主義婦女觀與中國婦女運動相結(jié)合，便形成中國馬克思婦女解放理論。對此，毛澤東作出了積極貢獻，也是毛澤東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11]這條中國特色的婦女解放道路，必將伴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和中國夢的完美實現(xiàn)而越走越寬廣。

　　不過，應當看到：對于婦女解放即兩性真正平等程度的現(xiàn)狀，還與預期或理想存在相當大的距離，有待我們共同努力去繼續(xù)爭取達到更高、更好的狀態(tài)。在現(xiàn)實生活中，有一個自覺排除和抵制各種干擾的問題。除對不良的傳統(tǒng)思想影響保持高度警惕外，在改革開放中也難免夾雜一些不健康的因素或沉渣泛起，或在有意無意之間進行侵襲、腐蝕。尤其是在生活習慣和思想作風方面，千萬不能讓歪風邪氣、劣根、毒苗、低俗、惡俗等謬種流傳!

　　六、平等互尊不能流于形式

　　一定的形式總是同一定的內(nèi)容相聯(lián)系的。如果只有形式或徒具形式，沒有內(nèi)容，那是空話。或者形式和內(nèi)容相去甚遠，便是不切實際地流于形式了。我們所討論的社會性別平等問題，應該避免發(fā)生這些情況。但是避免不了，而且早已開始，并一直不同程度地存在和“表演”著，其“精妙”之處在于：誰也沒有反對性別平等，甚至“贊美”的調(diào)門唱得更高、更好。不過，事實勝于雄辯，聽其言接著觀其形，就真相大白了(說明可能是多余的，這里的“誰”、“其”是泛指)。

　　關于注意性別平等的形式，一般常見于語言文字。例如西方的紳士們在女性出現(xiàn)的場合，就把“婦女第一”、“婦女優(yōu)先”之類的短語隨時吐露。在集會致詞時，也稱“女士們、先生們”，而不是“先生們、女士們”以示“尊重”。有“婦女節(jié)”而沒有“男人節(jié)”，先有“母親節(jié)”后有“父親節(jié)”;婦女平均壽命較長而退休年齡較早，等等。據(jù)說都有“尊重”、“保護”婦女的考慮。至于對婦女的就業(yè)等各種歧視，也有人認為，那不能叫歧視，而是“區(qū)別對待”!真是說的太好了，事情果然是如此這般的么?光憑一些表面現(xiàn)象拌嘴皮子不成，需要更多、更廣、更深、更具體、更實在和更細致的觀察、體驗和調(diào)查研究。

　　關于研究什么和怎樣研究，隨后還要集中討論。這里僅舉幾個例子表明問題并非那么簡單。人們記憶猶新的是當年納粹聲稱把婦女趕回廚房去，那當然是歧視。沒有想到近來社會上已出現(xiàn)對全職母親越來越嚴重的偏見[12]，這也是歧視。在二戰(zhàn)時期發(fā)生的日本侵略者犯下的對“慰安婦”的罪行，至今沒有清算，侵略者竟仍否認其事。最近研究報告顯示：“性暴力是全球婦女共同的威脅。”[13]報告的作者指出：“7.2%的比例對任何關心其女性公民的國家來說都是個足夠嚴重的問題。”無可否認，性別不平等的事實，仍不同程度和或明或暗地在不同領域延續(xù)。如在《全球性別差距報告》中，美國始終未能進入性別差距最小的前20個國家排名。[14]《在科學領域的全球性別差距》這篇論文中，也“發(fā)現(xiàn)女性學者的論文平均引用率低于男性”是有原因的。[15]在相隔不久的另一篇報道中指出“在學術界，身居高位的女性仍然少之又少”，也提出了改善的建議。[16]

　　七、共同體現(xiàn)和諧合作實質(zhì)

　　前面討論過的力求達到科學合理共識和平等互尊不能流于形式，都旨在落實到共同體現(xiàn)和諧合作的實際行動，出現(xiàn)社會性別真正平等的局面?？磥碚f來說去，最重要的還在于雙方保持清醒，仍經(jīng)常進行反思。合作不是一廂情愿的單方面的行動，必須互動互利，才能延續(xù)下去。否則，孤掌難鳴，即使勉強共處，也會同床異夢，貌合神離、大異其趣。

　　在和諧合作的過程中，有一個不可忽視的求同存異問題。因為兩性之間存在生理差異，女性有例假、懷孕、生育、哺乳等情況，必須給予合情、合理的保護與照顧。像醫(yī)藥衛(wèi)生、體育活動等方面均須有不同的標準和安排。但在精神方面，對社會責任、家國情懷則應求同。因而對過去許多習慣上的說法有必要作新的考慮。諸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男兒志在四方”、“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立志時”、“男兒當自強”之類，都可謂目中無女。新女性也勇于擔當，同樣要立志、自強。那種甘居弱小、自卑、自輕、自賤等被扭曲了的心態(tài)應該一掃而光。兩性并肩戰(zhàn)斗、共創(chuàng)輝煌正是和諧合作的康莊大道。

　　可是，由于年深日久，舊的影響難以一時擺脫干凈，還會不時對新時代的生活進行各方面的干擾破壞。所有改頭換面、沉渣泛起、故態(tài)復萌、舊病復發(fā)，等等，有的似曾相識，有的花樣翻新，變來變?nèi)?，到頭來都是阻礙婦女徹底解放和兩性真正平等的順利實現(xiàn)。實踐充分證明，各種形式和性質(zhì)的腐敗，總離不開、少不了不正當兩性關系的因素。女性則完全或較多處于依附惡勢力、被玩弄和利用工具的地位，毫無人格尊嚴可言。所謂“繁榮‘娼’盛”，那是什么樣的“繁榮”?最近廣東東莞掃黃，取締了一批色情場所，竟然引起了一些令人驚訝的奇談怪論。說什么“嫖娼有理，色情無罪”、“同情弱者”、“順應市場”、“選擇自由”，等等。“全然無視法治常識，更是罔顧社會良知。”[17]如此荒.唐，幾乎令人難以置信!無論從道德或者法律上來說，把黃賭毒視為值得同情、可供選擇和順應市場的“職業(yè)”，簡直是極端的胡言亂語?？梢姡谝龑?、保證社會兩性和諧合作共謀正常發(fā)展的道路上，還有很多宣傳教育工作有待大力開展，所以在本文最后將專題討論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