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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xiāng)村教育成功案例:追求分數只會制造失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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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xiāng)村教育成功案例:追求分數只會制造失敗者

        中國青年報記者探訪了一些因為地方政策措施得力而生機勃勃的鄉(xiāng)村學校。這些學校所呈現的面貌以及所取得的教育效果,不僅讓我們看到鄉(xiāng)村學校能夠辦好,而且讓我們看到教育對于鄉(xiāng)村的價值所在。

        4月,《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2015~2020年)》的審議通過,讓很多人高呼,鄉(xiāng)村教育的春天真的來了。鄉(xiāng)村學校日益蕭條是客觀現實。在這種情況下,要實現中央提出的“發(fā)展鄉(xiāng)村教育,讓每個鄉(xiāng)村孩子都能接受公平、有質量的教育,阻止貧困現象代際傳遞”,除了頂層設計的各項戰(zhàn)略舉措之外,還需要各地因地制宜制定符合鄉(xiāng)村學校實際的有效措施。

        最近,中國青年報記者分赴四川、甘肅、福建等地,探訪了一些因為地方政策措施得力而生機勃勃的鄉(xiāng)村學校。這些學校所呈現的面貌以及所取得的教育效果,不僅讓我們看到鄉(xiāng)村學校能夠辦好,可以做到美麗且富有活力;而且讓我們看到教育對于鄉(xiāng)村的價值所在,不僅僅是考大學進城這一個功能。

        這所有72名學生、21位教師、9個年級的學校,不同于印象中的某些鄉(xiāng)村學校,它毫無破敗的跡象,就像這個春天一樣,充滿生機。就在中央深化改革小組審議通過《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的當天,記者在下午4點多鐘來到這所被群山環(huán)繞的學校,見到一群10歲左右的孩子正在窗明幾凈的教室里下棋、刺繡、練書法,或者把衛(wèi)生紙蘸水做成紙漿、染上各種顏色畫畫。這是他們每天一小時的社團活動時間。、

        52歲的廖由榮在這里已做了7年校長,“我們沒有自卑感,只有責任感。”他翹著腿坐在一條學生的板凳上說,“小學校要做精致的教育,想辦法讓學生成長得更豐滿”。他身后的墻壁上,貼著一張紙,顯示著誰是上周的文明之星、智慧之星和進步之星,表明分數不是他們唯一的追求。

        這里是四川閬中市(縣級市)云臺中心學校,它踐行的是該市教育和科學技術局(下稱市教育局)力推的理念:做樸素而幸福的教育。在這里,不需要“跑局錢進”,根據閬中市的政策:300人以下規(guī)模的學校按300人撥付公用經費,只有72名學生的廖校長每年有20萬元可以自主支配。

        師生的學習生活條件逐步得以改善:譬如閬中市及時落實中央政策,給每位農村教師每月補助400~600元;新建或維修師生宿舍、引進天然氣取代煤球、把旱廁全部改成水廁,等等。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云臺中心學校,樸素而體面地活著,是閬中市鄉(xiāng)村學校這些年來變化發(fā)展的一個縮影。

        每所農村學校都應有塊種植基地

        鄉(xiāng)村教育要有鄉(xiāng)村的氣息、味道,要培養(yǎng)孩子們對農村的感情

        當越來越多的農民遠離他們曾經安身立命的土地后,閬中的學校卻領著孩子們走了進去。

        4年前,成都武侯實驗學校校長李鎮(zhèn)西在參觀了閬中的幾所學校后,寫文章稱贊“在這里看到了真教育,是真正的平民教育”,閬中的學校讓他想到了“當年陶行知所倡導的勞動教育,想到了蘇霍姆林斯基在帕夫雷什中學校園里開辟的苗圃和麥地”。

        大約10年前,市教育局局長湯勇站在天宮中心學校古色古香的門口,看著眼前一片撂荒的土地,對校長說:能不能與農民聯系,租用他們的土地來種菜? “鄉(xiāng)村教育要有鄉(xiāng)村的氣息、味道,要培養(yǎng)孩子們對農村的感情。”他說。

        此后,天宮中心學校的學生多了一個課堂:近50畝菜地。學校還養(yǎng)了十幾頭豬,有蘑菇房、豆芽房和小魚塘,食堂可以從中獲得放心的新鮮食材,還能為一些家庭經濟困難的學生免費提供午餐。師生們把養(yǎng)豬種菜的心得總結成“三字經”,打著快板傳唱;把播種、挖地、鋤草、擦汗等動作編成“勞動操”。

        市教育局把農村學校的校長們請到天宮中心學校,召開現場會,提出要求:有條件的學校都要建勞動基地。他們租用了150多畝土地,其中大部分已被農民荒棄,長滿雜草,所以租金不高,10畝地一年不到2000元。有一些菜地純屬人工造田,譬如把廢棄學校的操場改造成菜地,或者利用廢舊花盆、塑料儲物筐種菜。彭城中心學校把修操場挖出的土,堆在教學樓邊上的一塊荒地上,就有了3畝菜地。

        目前,這樣的種植養(yǎng)殖基地在閬中市的學校共有34個,它們成了學校最受師生歡迎的場所之一。天宮中心學校八年級的梁瀅同學在作文中寫道:“我們每周都會充滿期待地等待星期二的第七節(jié)課,因為我們就可以去做‘農民’,輪流在自家的‘開心農場’里上一堂動手又動腦的課。那是我們最開心、最快樂的時刻。”

        有基地撐腰,勞技課揚眉吐氣。57歲的馮明華是盤馬中心學校的勞技教師,工作36年了,他咧嘴笑著說:“如果沒有那塊菜地,我的地位就下降了,勞動課不好上。”菜地位于學校的運動場和一條清澈的小河之間,大約10畝,許多農民的孩子是在這里首先認識蠶豆苗的,他們還喜歡把從菜葉上捉到的蟲子放進玻璃瓶里。一些村民也慕名前來,向老師們討教大棚種植、黃瓜吊藤、滴灌使用等技術。

        未來某一天,閬中的師生們用過的農具有可能在一個名叫“天宮中心學校農耕文化教育體驗園”的地方出現。那是一棟回字形的簡易建筑,占地約10畝,屋頂蓋著厚厚的茅草,里面的96個房間分別陳列著全市96所學校的師生搜羅來的1.6萬多件“文物”,包括水車、犁頭、蓑衣、油燈、轎子、織布機、糧票等,濃縮了當地鄉(xiāng)村社會上百年來的變遷。

        體驗園的創(chuàng)意出自湯勇,他認為,在農耕文明日益衰落的時代,留住農耕智慧、農耕文化和農耕情懷,既是教育的陣地和責任,也是對文化的保護與傳承。記者到訪的那一天,看到工人們正在安裝印刻在木板上的楹聯,其中一副由河溪中學刁勝智老師撰寫:“一塊臘肉半杯燒酒淺斟慢飲邀北斗;萬頃良田千秋老業(yè)精耕細作臥南山。”另一副出自木蘭鄉(xiāng)中心學校陳永靈老師之手:“欲知巴蜀男耕女織農家事,且看天宮春種秋收稼穡園。”

        鄉(xiāng)村教育只追求分數,會制造許多失敗者

        避免學生輟學的一大法寶就是“把音體美活動作為重點”

        許多地方的農村學校一味要求孩子們埋頭苦讀,校園活動乏善可陳,表面上看是被資源所限,實際是為落后的教育觀念所禁錮。鄉(xiāng)村教育的當務之急并不是提高學生分數,而是要考慮如何提升學校的吸引力,幫助學生們從糟糕的成績體驗之外獲得信心與快樂。閬中的農村學校,眼里盯的不再只是分數,而要追求快樂、幸福的學習生活。

        “像我們柏埡中學這類地處農村的高中學校,如果再沿用以前的老辦法,用穿草鞋還是穿皮鞋來激勵學生們拼高考,已經不靈了。”柏埡中學校長戚紹勇說。

        隨著高中布局調整及農村中學招生計劃縮減,這所鄉(xiāng)鎮(zhèn)中學昔日的高考輝煌已不再,從初中升入這所學校,意味著大部分學生與高校無緣——去年,180多名畢業(yè)生,只有10人考上三本以上的學校。閬中市共有8所類似的農村中學,每年畢業(yè)生有1000多人,市教育局估算,有望考上三本以上的學生最多110人。“農村中學生源結構已發(fā)生深刻變化,如果學校只為了這100多人而努力,卻忽視大多數學生,那就走偏了。”市教育局副局長張平說,他曾是柏埡中學校長。

        2015年1月4日,市教育局在柏埡中學召開全市推進教育內涵發(fā)展的會議,提出不再給各高中學校下達高考指標,而是重點從教育質量、校園文化、書香校園、課堂改革、課程研發(fā)、社團活動6個方面來評價學校辦學,其中高考成績在農村中學只占20%的權重。

        湯勇在講話中直言批評當下教育:“以爭第一制造了多少教育的失敗者,以反復考練泯滅了多少學生的創(chuàng)造力,以分數至上壓抑了多少學生的個性發(fā)展,以片面追求升學率讓多少教師、校長苦不堪言。”

        柏埡中學向同行們展示了學校的20多個社團。一名摔斷過門牙的女生,因怕遭恥笑,曾不敢與人說話,但想挑戰(zhàn)自己,報名參加了“導游社”。學校食堂有一個舞臺,每天午飯時,會有10分鐘左右的節(jié)目表演,由各班輪流組織。一名高三男生在那里展示了他的魔術水平,一舉成名,他的身影后來多次出現在當地的婚宴和舞臺上。導游社的那名女生也與同學們在這個舞臺上,跳過兩次舞。她笑著對記者說:“我敢和您說話,是以前不敢想的。”

        讓每個孩子至少參加一個社團活動,每天活動一小時,是市教育局對全市學校的要求,最終成了一種“標配”。有的校長曾以師資不足為由搪塞推諉,被湯勇黑著臉訓了一頓。“要讓孩子們覺得學校有趣,能夠找到伙伴、自信和尊嚴。”湯勇說,“如果只為了分數,教育會制造很多失敗者。”

        張平回憶自己的學習經歷,“印象最深的往往不是老師上的課,而是活動”。他說:“那時候得知學校要組織活動,會興奮得3天都睡不著。”但很多人成為校長后,很難再想起自己做學生時的感受。

        缺少專業(yè)對口的老師是鄉(xiāng)村學校要長期面對的困難。盡管這10年來,閬中市教育局向農村補充了2000多名大學畢業(yè)生,幾乎占到了全市教師總數的三分之一,但每一個老師還得身兼數職。“要等到有對口的專業(yè)教師才搞社團活動,那是不可能的。”湯勇說,沒有條件也要上。正如市教育局在一份材料中總結的:輔導老師不專業(yè)沒關系,師生一起學;設備不理想沒關系,有課程有師生就有快樂;沒有固定功能室也沒關系,食堂、教室也能一室多用。”

        思依鎮(zhèn)小學是記者在當地見過的規(guī)模最大的農村學校,有1100多名學生,20多個社團。這所學校鼓勵老師們外出學習“特長”,但要學會才能報銷費用。它重視開展科技活動,要求每位老師每年都要交一件科技作品。科學教師的帶頭人名叫何華清,49歲,原來是教數學的。他利用網絡和外出培訓的機會學習,領著娃娃們就地取材,利用飲料瓶、酸奶盒、吸管等搞發(fā)明創(chuàng)造,4年來,在大大小小的科技創(chuàng)新大賽中拿到了50多個獎項,一名五年級學生設計的“魚鱗清除器”還獲得了省科技創(chuàng)新大賽的三等獎。

        這所學校每年有持續(xù)一周的科技節(jié),樸素好玩,比如:扔紙飛機比賽、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用撲克牌搭高架、“雞蛋撞地球”——看誰能從二樓以上拋下生雞蛋,不但不碎,而且能做到包裝輕巧、設計美觀、精準落地。

        王興強老師早年在村小工作時,避免學生輟學的一大法寶就是“把音體美活動作為重點”。他說,孩子和家長在乎升學,但也在乎快樂學習。他后來在河樓鄉(xiāng)中心學校任音樂教師,自學過二胡、電子琴、架子鼓等樂器,“學生想學什么,他就教什么”。跟著他學習的孩子,“統(tǒng)考科目都能達到中上成績,還有不少人走上了專業(yè)的音樂道路”。閬中市這些年來的高考成績,也一直名列南充市前茅。

        這些社團活動并不“高大上”,但學生們很喜歡。記者遇到了兩位從廣東東莞市、中山市轉學回來的孩子,一個是天宮中心學校六年級的趙曉雪,另一個是小埡中心學校七年級的鄧越芳,她們都毫不掩飾對農村學校的喜愛,用小鄧同學的話說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好”。她們討厭過去在城里那種“基本就是天天學習,除了做課間操,沒有別的活動”的生活。

        趙曉雪在東莞時曾迷上了網絡游戲?,F在,她學會了用紙杯做椅子、用紙做玫瑰花、用黃豆和毛線做鴨子,正在學習書法和播音主持。“我在學校天天笑嘻嘻的。”她說自己已經成功打消了父母讓她去南充市區(qū)讀書的想法。

        用體面的生活環(huán)境留住鄉(xiāng)村教師

        “沒有基本的物質條件,哪有教師的幸??裳阅?rdquo;

        閬中的鄉(xiāng)村學校大都依山而建,地形狹長而起伏。在經過若干年的撤點并校之后,形成了以九年一貫制的中心學校為主體的格局,大多數學校的學生在400人上下。記者走訪了30多所學校,它們有相似之處,但又會讓來訪者耳目一新,其中有許多教育局要求的“標配”,比如用學生們的彩色大頭照拼成的“笑臉墻”,師生共同繪畫而成的“門文化”,一棟保留下來的、建于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青瓦白墻的單層建筑,以及隨處可見的書架。

        把圖書從圖書室“請”出來,走到學生身邊,也是湯勇的意見。在民進中央副主席、新教育實驗發(fā)起人朱永新眼里,湯勇是一位不多見的有著書卷氣的教育局局長。

        湯勇覺得許多教育問題歸根結底是因為師生們不讀書。在湯勇的倡議下,開放式書架在走廊上、操場邊、餐廳里、樹蔭下立了起來。彭城中心學校把一片大約300平方米的荒地改造成了花園式的讀書角;埡口鄉(xiāng)中心學校以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為中心,設立了圓形的讀書園;河樓鄉(xiāng)中心學校把教學樓一個露天的平臺變成了透明的陽光書屋——書籍在這些學校幾乎處處唾手可得,課間休息,學生也會拿起書來看一看。

        也有校長害怕丟書,最初想應付,只等檢查的時候才把書挪出來,整整齊齊地放在平時空蕩蕩的書架上,被湯勇批評“不講良心”。實際上,書很少丟,一位校長說,“即便丟了,也不追究,只要學生拿去讀,我覺得這不算偷”。

        與書香校園相匹配的,是樸素而清爽的環(huán)境。湯勇認為做教育就是做文化,他要求師生們自己動手美化校園,他們的雕刻、繪畫、書法、剪紙等作品是最好的裝飾品。一些學校還有植物墻,掛著一排排雪碧瓶子,里面是學生們種的芹菜、杜鵑等植物。彭城中心學校曾經花了一萬多元請廣告公司做噴繪,被全市通報批評。

        和閬中市區(qū)的一些學校比起來,鄉(xiāng)下的學校更有韻味,更適合在其中閑庭信步。這不僅在于它們所處的自然環(huán)境,還因為保留了鄉(xiāng)村建筑特有的味道。

        湯勇反對大拆大建,一批曾被列為危房的單層瓦房,避免了遭拆遷的命運,經加固、維修之后,以青瓦白墻示人,有的依然作為教室、有的成為師生宿舍、有的變成了“雅間”似的食堂。

        頭發(fā)灰白的李曉校長48歲,在鄉(xiāng)村已工作20多年,目睹了許多教師的來來去去。“要留住他們,必須改善學校條件。”他說。

        李曉擔任校長的金城鄉(xiāng)中心學校距離市區(qū)約47公里,地處兩縣交界處。近3年來,閬中市累計投入改造資金3413萬元,59所薄弱學校受益,這是其中一所。

        學校是在上世紀80年代,師生們開山辟地、燒磚燒瓦,沒花政府的錢建起來的。2009年,從樂山師范學院畢業(yè)的郭武國以特崗教師的身份來到金城鄉(xiāng)時,學校雜草叢生,遇下雨天得踩著石頭、紙板才好走路,寢室因為常年漏雨,墻壁上長了青苔。郭武國曾產生過盡快離開的想法,但后來隨著學校舊貌換新顏而打消了。

        郭武國如今住的是重新做了防水防潮處理后的房子,不用再聞刺鼻的旱廁味兒。學校開辟了以梅蘭竹菊命名的4個小園子,里面種植了鄉(xiāng)政府贈送的樹苗和花卉。“蘭亭園”尤其惹人注目,有魚池,可以垂釣,還有亭臺——由原先兩間堆放雜物的瓦房改造而成,內置沙發(fā)、電視和圖書,校長還打算買一臺咖啡機,在亭子旁邊裝上健身器材。

        閬中市越來越多的鄉(xiāng)村教師住上了周轉房,近年來,教育局為31所農村學校建成教師周轉房36269平方米,共875套。搬進35平方米左右、配有衛(wèi)生間和廚房的套間后,“老師們的精氣神兒都不一樣了”。不少鄉(xiāng)村教師在城里買了房子,但自從住進新房后,一些人都不愿意周末折騰回城了。

        周轉房里,有教育局免費統(tǒng)一配備的“四件套”:書桌、椅子、書柜和床。去年年初,湯勇走進構溪小學一位58歲的老教師房間,看到他把課桌當書桌,睡的是簡易木板床,很心酸。“這是我的失職。”他后來對記者說,“老師們在用心做教育,我們沒有做好保障。沒有基本的物質條件,哪有教師的幸福可言呢?”他通過多方努力,爭取到500多萬元,給76所農村學校配置了2400多套“四件套”。

        2013年,在21世紀教育研究院、中國陶行知研究會等機構主辦的“美麗鄉(xiāng)村教育”評選中,閬中市教育局是獲得優(yōu)秀獎的四個教育局之一。此前,著名教育學者楊東平先生來到閬中,在考察了十幾所鄉(xiāng)村學校后,他題贈閬中教育四個字“妙不可言”。當時楊老師也有疑惑,問湯勇:把學校建得這么好,你們是不是很有錢?

        湯勇的回答是,我們不是很有錢,而是把錢用在刀刃上,盡可能用更少的錢辦更多的事。譬如,近4年建了76所鄉(xiāng)村幼兒園,其中70所都設在中心學校里,通過資源整合,利用和改造原有的建筑,只投入了2000多萬元,要比全部新建同樣規(guī)模的幼兒園少1億多元。小埡中心學校用防護網替代圍墻,每米的成本僅16元,一共花了2000多元,若建同樣長度的圍墻需要10萬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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