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中“民”的詮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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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 江游1由 分享
三、“民”體現(xiàn)了民法的方法
法律既然名之為法,就應該是一種方法,不同的法律部門應是不同的法律方法,能夠解決不同法律問題的方法。民法亦然,民法就是一種特殊的方法,這種特殊的方法是由民法的 “民”所決定的,并集中表現(xiàn)在 “民”的方法上。
民法中的 “民”,有人認為 “智而強的人”,有人認為 “愚而弱的人”,還有人提出 “無色無味、面目模糊”的人。[9 ]民法中 “民”的形象決定著整個民法的屬性,決定著民法為什么人服務的問題。如果把民法的民想象為 “智而強的人”,把 “理性的”、 “審慎的”、 “機智的”、“精明的”、“認真的”、“恰當?shù)?rdquo;、 “勤勉的”等等,幾乎把一切溢美之詞都加在民法的 “人”身上,人難道真是這么完美無缺嗎? 不是的,這種人只是極少數(shù)人,沒有代表性,是一個擬制的人、甚至是虛假的人。如此設(shè)想人,就會排斥一大群,這種人只是社會少數(shù)精英,不宜叫之民,也許稱之 “士”或 “賢”更準確,因為民總是包括、代表社會成員的絕大多數(shù)。按照這種“民”設(shè)計的民法就會成為 “智力產(chǎn)品”,甚至像哲學著作一樣,只有少數(shù) “智而強的人”才能理解和踐行,而廣大民眾是無法知行的。這是一種高高在上脫離大眾的 “士”法,是一種異化的民法。如果把民法的民想象為 “愚而弱的人”,那就貶低了一大群,他們成了特殊的民事主體,類似于被監(jiān)護人、禁治產(chǎn)人之類的人,他們都不是能夠完全意思自治的人,都是一些自己沒有辦法的人,按照這種 “民”設(shè)計的民法將異質(zhì)于已有的民法,這是一種保姆式的法,保障式的法,很容易為國家干預和社會保障提供理由,同樣會導致民法的異化,或民法的分化,如勞動法和消費者權(quán)益保護法等就是基于此而從民法中分離出來的。如果把人想象為 “無色無味、面目模糊的人”,如前所述,這種形象的人過于籠統(tǒng)、模糊,連基本、必要的區(qū)別如官與民的區(qū)別都抹殺了,導致官與民不分、政治社會與民間社會不分,這是不利于民法的存在和發(fā)展的,民法的民并非如此 “無色無味、面目模糊”,而是面目十分清晰,處處可見,比比皆是??傊?,這三類民都不是民法的民,民法的民是 “常人”,是海德格爾所說的 “常人”,匈牙利數(shù)學家、統(tǒng)計學家凱特萊所謂的 “平均人”,是社會絕大多數(shù)成員那樣的人,他們既不是 “智而強的人”,也不是 “愚而弱的人”,而是中等智力的人,一個普普通通的成年人。這是民法無論如何想方設(shè)法不能脫離的人,否則民法只能是屠龍之技,而不是安民之術(shù)。
“民”的界定決定了民法就是一套常言、常情、常識、常理和常規(guī),它們是民眾、民間的根本大法。民法要合乎這 “五常”,考量一個概念、原理、規(guī)則和制度是否為民法的概念、原理、規(guī)則和制度,最終標準就是視其是否合乎這 “五常”。民法是民用之法,要以能否為民所用為最高目標。這其實為民事立法、司法和民法研究指明了方向,民法要通俗易懂,要大眾化、普及化,能為民所知行的法才是民法、良法。在這方面,法國民法典為立法者樹立了榜樣,它的語言一直受到后人的稱贊,淺顯易懂、生動明朗、文字優(yōu)美,有人甚至說法國民法典是一部 “出色的法國文學著作”。這歸功于拿破侖明確而堅定的立法思想,因為他希望這部法典能為全體法國人民讀懂,法國人民能人手一冊。實踐證明,這一點差不多做到了。[10]但人們對民法 ( 包括其他法律) 有一種深刻的誤解或強烈的偏見,那就是忘記、藐視這 “五常”。1896 年 《德國民法典》的制定,呈現(xiàn)出與 《法國民法典》不同的風格,這似乎給人們忘記、藐視這 “五常”提供了更加充分的理由。但這 “五常”是一切法學的基礎(chǔ)和法理的根據(jù),對于民法來說,認知了“五常”,就認知了民法,所以老子說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總之,“知常曰明”。有些人不深不休,其志可嘉,但不能為深而深,那些不必要的深是多余的,民法中的許多問題就是家長里短、日用常行、衣食住行,其中許多道理就像人要吃飯一樣,簡單明了,用不著 “深研細究”, “法深無善治”。況且,深入本身并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淺出”,深入深出不是好學問,甚至是偽學問,只有深入淺出才是好學問、真學問。真正的學問是窮極思辨但不離日用常行,如馬克思主義就是如此,馬克思主義博大精深,但主要和基本的就是 “人們首先必須吃、喝、住、穿,然后才能從事政治、科學、藝術(shù)、宗教等等”。恩格斯在馬克思墓前講話,蓋棺論定地指出,雖然這是 “歷來為繁蕪叢雜的意識形態(tài)所掩蓋著的一個簡單事實”,但卻是馬克思的兩大貢獻之一。雖然馬克思發(fā)現(xiàn)了這一 “人類歷史的發(fā)展規(guī)律”,但后來我們的一些馬克思主義者還是忘記了這一常識,以至于提出了 “以階級斗爭為綱”,“抓革命促生產(chǎn)”,甚至 “停止生產(chǎn)鬧革命”,導致禍國殃民。如老子所指出的“不知常、妄作兇”以及 “人棄常則妖興”的古訓,足以警示我們要用一種真正合乎民法精神、風格的態(tài)度和方式去對待民法和民法方法。
吉登斯指出,現(xiàn)代人生活在專家知識和抽象系統(tǒng) ( abstract system) 里,[11]由于專門知識的壟斷化以及抽象系統(tǒng)的大量存在,權(quán)力向?qū)<覍W者轉(zhuǎn)移,以至于專家學者的意見就是權(quán)威的意見,民眾越來越信賴這種權(quán)威意見。隨著民法的現(xiàn)代化,民法也變得越來越專業(yè)化、技術(shù)化、學術(shù)化或曰科學化,民法成了專家學者、甚至只是民法專家學者所壟斷的知識,以 《德國民法典》為代表的大陸法系尤其如此,它向來被認為是 “法學家的法”。許多人認為民法是不斷專業(yè)化、技術(shù)化的,如果說 《法國民法典》誕生于 “風車和磨坊”的時代, 《德國民法典》制定于 “聲光電化”的時代,那么往后的民法更是徜徉在高科技之中了,民事生活的高科技化,必然要求民法的專業(yè)化、技術(shù)化。這里有一個專業(yè)化、技術(shù)化和學術(shù)化與民本化、大眾化和通俗化之間的關(guān)系問題。我認為,它們之間并不存在根本性的沖突,它們之間應該能夠很好地統(tǒng)一,并且是前者必須統(tǒng)一到后者,為后者服務,而不是相反。正像高端技術(shù)為了贏得市場必須 “傻瓜化”一樣,民法為了贏得民眾也必須民本化、大眾化和通俗化,一切民法的專業(yè)化、技術(shù)化和學術(shù)化都應以此為依歸。事實上,人們之所以需要專家學者把民法專業(yè)化、技術(shù)化和學術(shù)化,是為了使民法盡可能、更好地民本化、大眾化和通俗化,而不是適得其反。只有當民法的準確性、嚴謹性和科學性無法兼顧民法的民本化、大眾化和通俗化時,才不得不暫且如此,但一旦能夠?qū)崿F(xiàn)民法的民本化、大眾化和通俗化時,還是應該以后者為重。況且,民法的民本化、大眾化和通俗化也不一定會損害民法的專業(yè)化、技術(shù)化和學術(shù)化,相反只會使后者更能用得其所。由于廣大民眾不易甚至不能知行民法,于是只好花錢咨詢專家、聘請律師,導致民法實務繁榮,催生各種牟利階層。民法成了極少數(shù)人的專利,而不再為全體民眾所日用,這實質(zhì)上是民法的異化。詩尚可曲高和寡,但民法要服務民眾,那種只有專家學者、高人乃至超人才能掌握和運用的東西,必然脫離民眾和大眾,沒有社會基礎(chǔ),沒有生命力,從根本上說是違反民法本質(zhì)的。一些民法專家總想使民法 “超凡脫俗”,但民法的民眾基礎(chǔ)最終迫使民法 “與群眾打成一片”,從根本上說民法不是由民法專家制定的而是由廣大民眾決定的,廣大民眾不能知行的民法不是真正的民法。后現(xiàn)代主義雖然有一定的反智意味,但這是對故弄玄虛的反感、反思和反彈,是返璞歸真,刪繁就簡,去蕪存精,是浮華過后的素樸。
民法的方法是民眾的方法、通俗的方法、常識的方法,尊重民眾的方法、民間的方法,民法本質(zhì)上就是民眾自主解決自己民事問題的方法,如民與民之間的契約即產(chǎn)生民事權(quán)利義務,所以民權(quán)不是來自于天賦、君授,而是來自于民創(chuàng)。這本是民法得以產(chǎn)生和存在的根基。一切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都不是民法的方法,如許多人對物權(quán)行為理論的批判即是如此。民法學者馮基爾克認為: “如果我們勉強的將單純的動產(chǎn)讓與分解為相對獨立的三個現(xiàn)象時,的確會造成學說對實際生活的凌辱。到商店購買一副手套,當場付款取回標的者,今后也應當考慮到發(fā)生三件事情:其一,債權(quán)契約,基于契約發(fā)生當事人雙方的債權(quán)債務關(guān)系; 其二,與此債權(quán)契約完全分離的物權(quán)契約,純?yōu)樗袡?quán)的移轉(zhuǎn)而締結(jié); 其三,交付的行為完全是人為擬制,實際上只不過是對于單一的法律行為有兩個相異的觀察方式而己。今捏造兩種互為獨立的契約,不僅會混亂現(xiàn)實的法律過程,實定法也因極端的形式思考而受到妨害。”20 世紀 30 年代中期,德國著名學者 Heek 也認為,普通公民在日常生活中,難以理解買賣行為中包括著三個行為,這有悖于國民的樸素感情。同時在立法上也是不經(jīng)濟的,因為民眾不理解,需要培訓法官、律師,導致立法方面的成本增長,故立法的不經(jīng)濟。[12]
四、“民”法比 “私”法更為精準
長期以來,民法又被稱作私法,是私法的主體部分。但 “民”法比 “私”法更好,因為“私”法容易遭到人們的誤解和反對,許多社會主義國家以公有制為 ( 經(jīng)濟) 基礎(chǔ),曾經(jīng)與私的東西不共戴天, “公而忘私”,也因為列寧那句話—— “我們不承認任何 ‘私人’性質(zhì)的東西,在我們看來,經(jīng)濟領(lǐng)域中的一切都屬于公法范疇,而不是什么私人性質(zhì)的東西。……對 ‘私法’關(guān)系更廣泛地運用國家干預; 擴大國家廢除 ‘私人’契約的權(quán)力; 不是把羅馬法典,而是把我們的革命的法律意識運用到 ‘民事法律關(guān)系’上去。”[13]——而篡改民法,甚至否定民法,導致民法在社會主義國家長期得不到應有的重視和發(fā)展。這都是由于 “名不正”而導致的 “言不順”“理不通”和 “事不成”。但 “民”法并不會這樣的,任何社會都有民,而且民還是社會成員的絕大多數(shù),社會主義國家作為人民當家作主的國家更是以民為本,人民是國家的主人和主體,這與民法的屬性原本是相通的。試想如果人民連民事都不能當家作主,怎么可能在政事( 治) 上當國 ( 政) 作主呢? 不經(jīng)由民事的意思自治,怎么能有政事的民主自治呢? 民法與民主、特別是與社會主義的民主,在本質(zhì)是高度一致的。
民法的 “民”并不是 “私人”,民法的權(quán)利也不是 “私權(quán)”,民法的利益也不是 “私利”。因為民法的民是社會中的民、社會化的民,不是孤立的個人、私人,其一舉一動都與社會上其他人相關(guān),都會影響到其他人,都處于社會關(guān)系網(wǎng)中,誰也無法 “私了”,所以民法也把自然人叫做 “公民”——民不再是私的了,已是公的了。這是十分準確的。民法是一套市場規(guī)則,民法的民是市場主體,是市民,他們必須參與社會分工,進行等價交換,無人能夠自給自足、自私自利,誰自私自利,誰就自絕于民、自取滅亡。分工交易,互利互惠,這是市民必須遵循的社會公德,它對私人構(gòu)成強有力的規(guī)訓,使人不敢私而忘公。實踐證明,越是市場化的市民越有社會公德,越不自私自利,越是合格的公民。民法的民是社會成員的絕大多數(shù),民權(quán)是最廣泛、最普遍的一種權(quán)利,人人享有,無民不享,是最具公共性的權(quán)利。當然,之所以把民權(quán)叫做私權(quán),主要是因為它僅涉及私事。但自從社會化、特別是市場化以來,個人與社會、私事與公事已難以區(qū)分,私事與公事密切相關(guān)而且常常相互轉(zhuǎn)化。如婚姻,雖是私人行為,但不到國家婚姻登記機關(guān)登記就不能受到民法的保護,許多人不是把真感情而是把結(jié)婚證視為婚姻的保護神,就說明了私的東西也需要公的確認、保護。民權(quán)雖說是私權(quán),但民權(quán)的行使從來不可能私行,民權(quán)總是在社會中行使,在民眾之間行使,如合同不僅有相對人,還有第三人。民權(quán)之間有互惠的一面,但也有沖突的一面,為此,權(quán)利不得濫用是民權(quán)行使的基本原則,這一原則為私權(quán)注入了社會公德的要求。在現(xiàn)代社會,馬克思所批判的那種 “脫離了人的本質(zhì)和共同體的利己主義的權(quán)利”[14]的私權(quán)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或者說在社會公德的規(guī)訓和譴責下只能處于潛在狀態(tài)。關(guān)于私權(quán)與公權(quán)、私法與公法的區(qū)分,已沒有原初那么重要的意義了。民法是一套平等、自由、交互的利益準則,它保證人人平等自由地逐利,它要求人們等價互惠地獲利。這種利已經(jīng)發(fā)生了質(zhì)變,一種有利人人、全民的利不是私利而是公利,甚至是真正的公利。一種能使人人逐利、獲利的法律,一種能使利益互惠、利益均等、利益共贏的法律,不是私法而是公法,而且是最名副其實的公法。我們應該從這個角度去重新理解所謂的 “公法”和 “私法”。
五、民法中 “民”的發(fā)展
民法的 “民”相對于抽象的人來說,更為具體,但 “民”依然很籠統(tǒng),還是不夠具體; 民相對于官來說,刻意加以區(qū)分,但在民與民之間就不作進一步的區(qū)分了。民法典反映的人像,始終是無色無味,不笑不慍。這樣的 “民”才能滿足民法形式理性的要求。民法把千差萬別的民抽象為平等的、自由的、同樣的主體,民法看 “民”是只看是不是民,而不看是什么民。如果民法的民是 “無色無味、面目模糊的”。就不能體察民意和體恤民情了。如勞動者、消費者,在特定的社會關(guān)系中他們被認為是 “愚而弱的人”,對他們需要制定特別法予以傾斜保護,傳統(tǒng)民法已包容不了它們,它們從一般民法中區(qū)分出來了。隨著民法的 “民”在不斷地分化、細化,與此相伴,還有一些法律將從民法中分立出來。
民法是一套市場法則,貫徹的是市場邏輯,民法的民是市民,是市場之中的民。那些不能進入市場領(lǐng)域、參與市場分工、進行市場交易、分享市場成果的人,就不是市民,就會被民法所無情地拋棄。既然民法的民是市民,就難免有某種市儈氣,如利字當頭,“利行私事”; 討價還價,斤斤計較; “無因管理”所暗示的 “各人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以意思自治為名的“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等等,這些都與傳統(tǒng)的道德倫理觀念不太協(xié)調(diào)。雖然民法的民不能毫不利人專門利己,但他們也不是道德楷模,人們沒有理由期望他們毫不利己專門利人。民法的一個基本價值觀念就是,世上沒有救世主,人們只能自己救自己,民法只要求民獨善其身,但不強求其兼濟天下,民法并不博愛,它強烈地暗示著: 那些不能自救的民就只能自滅了。
民法是市場法則,自然也是競爭法則,將千差萬別的 “民”置于同一規(guī)則下,任其自由競爭,優(yōu)勝劣汰,最終只有少數(shù)優(yōu)勝者才能享有民法所規(guī)定的各種權(quán)利,這些權(quán)利蛻變?yōu)樯贁?shù)人的特權(quán),而多數(shù)人無法問津。民法的平等、自由都是形式意義上的,不能保證實質(zhì)意義上的平等、自由,民法是一套形式平等、自由但實質(zhì)不平等、不自由的規(guī)則,它具有異化的本能。民法所崇尚的民必然地趨向 “智而強”,許多劣汰者將被驅(qū)逐于民法之外,失去民法之民的資格。民法將由全民之法走向少數(shù)精英之法。民法的民不能也不應僅僅是市民,更不能僅僅是極少數(shù)市場競爭的優(yōu)勝者。民法的這種異化必須被歸化,使民法回歸為全民之法。
民法是利益的準則,民法中的民首先追逐的是自己的利益,雖然在平等互利、等價交換等原則的規(guī)范下,民在追逐自己利益的同時會受一只 “看不見的手”的支配,會不知不覺地去促進他人利益和社會利益。但從自己利益到他人利益和社會利益之間有相當多的環(huán)節(jié)和相當長的過程,使得兩者并不能高度因應、完全一致,相反,兩者常常存在沖突,此消彼長,并非共贏。如黑格爾認為: “市民社會是個人私利的戰(zhàn)場,是一切人反對一切人的戰(zhàn)場,同樣,市民社會也是私人利益跟特殊公共事務沖突的舞臺,并且是它們二者共同跟國家的最高觀點和制度沖突的舞臺。”[15]所以,要促進他人利益和社會利益,僅有民法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不同于民法之民的其他社會主體去推動,需要不同于民法制度的其他法律制度安排。民法不是萬能的,不應該橫行霸道,所謂 “民法帝國主義”是錯誤而有害的。
注釋:
[1][德]康德: 《實踐理性批判》,韓水法譯,商務印書館 2010 年版,第 28 頁。
[2][德] 黑格爾: 《法哲學原理》,范揚、張企泰譯,商務印書館 1982 年版,第 46 頁。
[3][古羅馬] 查士丁尼: 《法學階梯》,張企泰譯,商務印書館 1989 年版,第 12 頁。
[4]周枏: 《羅馬法原論 ( 上) 》,商務印書館 1996 年版,第 97 頁。
[5]《拿破侖法典》,李浩培、吳傳頤、孔鳴崗譯,商務印書館 1979 年版,第 64 頁。
[6][法] 孟德斯鳩: 《論法的精神 ( 下) 》,張雁深譯,商務印書館 1982 年版,第 68 頁。
[7][英] 亞當•斯密: 《亞當•斯密關(guān)于法律、警察、歲入及軍備的演講》,陳福生、陳振驊譯,商務印書館 1982 年版,第 173 頁。
[8][美] 馬勒: 《保守主義》,劉曙輝、張容南譯,商務印書館 2010 年版,第 36 頁。
[9]謝鴻飛: 《現(xiàn)代民法中的 “人”: 觀念與實踐》,http: / /www. iolaw. org. cn/shownews. asp? id =435,2012 年3 月20日訪問。
[10][德] 茨威格特、克茨: 《比較法總論》,潘漢典等譯,貴州人民出版社 1992 年版,第 166 頁。
[11]Anthony Giddens: Modernity and Self - Identity : Self and Society in the late Modern Age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1,pp.31.
[12]孫憲忠: 《物權(quán)行為理論中的若干問題》,http: / /www. iolaw. org. cn/showscholar. asp? id = 79,2012 年 3 月 20 日訪問。
[13]《列寧全集》第 42 卷,人民出版社 1987 年版,第 427 頁。
[1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 卷,人民出版社 1956 年版,第 437 頁。
[15] 同前引[2],黑格爾書,第 309 頁。